司马衷原本还病着,方才与羊献容这一生气,很快又撑不住,咳的厉害,由夏公公扶着,回去歇息。
羊献容这才苦笑道,“皇后娘娘,妾身该怎么办?”
方才皇上将话说的那样绝,是完全堵死了她离宫的路,贾南风也听的真切,若她走不得,也怨不着她。
贾南风笑了笑,“妹妹就这样怕刘将军有事吗?”
言下之意是说,你若对他无情,又何必在意他的生死。
“妾身不止不希望刘将军有事,更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妾身有事,”羊献容十分坦然地道,“娘娘觉得妾身是假慈悲也好,故做姿态也罢,总之若有人因为妾身而死,妾身即使离宫,也不会安心。再者,就算妾身不顾刘将军的生死,也走不了。”
“为何?”贾南风勾了勾唇,“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话是如此说,她的语气,却并不坚决。
因她看的出来,司马衷是动了真怒,若在这时候,硬是送走容贵嫔,后果不止是刘将军一家会死——方才皇上将容贵嫔交由她,难保没有试她之心,若容贵嫔有事,皇上必然也不再信任她。
“人命关天,娘娘,你让妾身怎么试?”羊献容垂了眼眸,掩去那一抹冷意,“皇上现在这样恨妾身,不管妾身有什么动作,皇上都会迁怒于旁人,妾身委实担不起这罪孽,还请娘娘多宽容些日子,总有机会的。”
“如此,也罢,”贾南风很是爽快地松了口,“皇上龙体欠安,也不宜再受刺激,本宫这些日子要服侍皇上,妹妹怀着身孕,无事就不要胡乱走动,若是缺了什么,让人来知会本宫一声,本宫定会帮你备齐。”
“多谢娘娘。”
“你先歇着吧,本宫去看看皇上。”
“恭送娘娘。”
好不容易把贾南风给送走,羊献容才一下瘫倒,好不绝望。
韩青见状不忍,不禁埋怨道,“若刘将军没有当着朝臣的面,向皇上索要赏赐,就不会有今日局面了。”
“不,”羊献容机械地摇了摇头,“根源不在此。”
“那……”
“皇上从没想过要放我出宫,不管因为什么,”羊献容但觉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皇上对我恩宠也好,不愿别人动我也罢,总之皇上将我当成他的私有之物,或许直到皇上彻底厌倦我之前,他不会让我离开。永明哥那时的索要赏赐,不过正好试出了皇上的心思,让我早点认清这一点罢了。”
韩青想想这些日子,皇上对主子的恩宠与独占,也就无可反驳了,“那娘娘有何打算?不如先安静一阵子再说?”
“不然还能怎样?”羊献容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我已有五个月身孕,此时也禁不起什么变故,好歹等孩子生下再说吧。”
韩青略宽了心,“娘娘说的是,皇后最近服侍皇上,皇上又病着,暂时不会有什么事,难得朝堂后宫都很平静,先看看再说吧。”
然她们却想不到,这平静,根本就没有维持多少时候……
——
早朝之时,汝南王司马亮与太保卫瓘再次提出遣诸王还藩,并要缉拿歧盛。
“皇祖父这是非要将我等赶回封地不可了?”楚王司马玮眸光中有恨意,冷笑道,“是否我等在朝,阻碍了皇祖父行事?”
司马亮面色不变,冷冷道,“诸王在封地主持事务,无诏不得回京,一惯如此,并非本王要针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