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话是,迟欢是单身,我们在维也纳已经离婚。”
茶水在喉咙一阵阵的翻滚,猛地终于咳嗽出声,艾伦褐色的眼眸巨缩,俊朗的面容,眯起眼来,眼角也有些褶皱,半天,指着顾方西,那张从容不迫沉静如水淡漠的脸孔,直直的发抖,直到半天蹦出两个字,从牙齿缝里吐出,一字,一顿:
“顾方西,你、这、个、疯、子!”
淡淡的勾唇,他很平静,仿若没有听见艾伦的低吼,反而拿了纸张递过去,示意让他擦擦自己的嘴角。
艾伦气得浑身发抖,照例也不是小年轻的年纪,却还是不及眼前这人的沉气。
这些年,别的没长进,反倒是心平气和的功夫比谁都甚。
依旧是那张颠倒女人的脸,狭长眉眼,纤长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菲薄的唇,棱角分明的曲线,优雅低调的穿衣风格,半眯眼时,眼角略微显露的皱纹,敛去了魅惑性感,反添了沉稳如死水的平,可偏偏是他,做着近乎疯狂的举动,甚至是夺回自己的妻子,这一样不管不顾的举动。
“艾伦。”半晌,他飘渺的视线移向窗外,竹帘外是一片小潭,有几弯涟漪在那儿散开,散开,直至消散,收回眼,他瞳色清淡,黑色如琉璃般干净,他唤了声对面的艾伦,然后道,“你或许有许多我没有的好,可我对她的,是从来都不添一点点的杂质的。艾伦,当年在伦敦时装周为了赶接连不断的演出,我和你索性睡一个地方,你在隔床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我还记得清楚。”
“从始自终,不管我是否辜负她,我从当年年轻的时候,到现在不再年轻……”喃喃着唇,眉眼淡淡舒开来,他略微表情一柔,然后继续说,“梦里,我喊的始终是她,从来没有别人。以后也会是,一直都是她,没有别人。也许你可以答应我,你以后也会,可你比不得我这一辈子从头到尾对她的心。”
也不知是那句话戳到了艾伦,只见他脸色一变,眸里有些动荡,然后是一连串的苦笑:“为什么一开始你不拿那件事来向所有人包括她告知你的所有权?”
“一开始,是为了保护她,后来,是为了不拿这件事逼她就范,就算我再怎么卑鄙,我也不愿意逼她跟我因为一纸婚书在一起,只要她还是自由的,我就愿意等她,求她,可是,这个世界上,能逼我的也就只有她了,我不能任我一心想守着的人阻断我所有乞求路的……”
涩涩的笑了笑,又点了一支烟,然后吸了口,看着烟雾氤氲着眼眸,略略的失神,只是凭着自己的意识在呢喃着。
“艾伦,我们能选择的,是让那个人最终成为回忆,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将她变为现在的日子,我选择后者,我一直选择的都是后者,即使她不明白,她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