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睛彻底闭合的瞬间,小皇子又猛的睁大眼睛,身体也慢慢站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他甚至往前走了两步。
“小黄,我和爹回来帮你。”蛋红红顺着战伞飞出来的机关飞奔而来,他稳稳当当的落到小皇子前面,眼瞅着小皇子浑身是伤,二话不说冲进屋里抱出归元绿灵芝,“快吃点这个。”
“好。”小皇子感觉自己又有力气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抬起手接过归元绿灵芝放到嘴里,甚至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捞起蛋红红抱在怀中的。
他就这么慢慢的吞下一枚归元绿灵芝。
身体终于恢复力气,疼痛似乎也如影随形地回来了。
“五皇子呢?”眼瞅着小皇子气色恢复许多,蛋红红这才问。
“跑了。”小皇子道,“他不知道蛋巨巨在什么地方,咱们还有机会找到蛋巨巨。我猜光明被带走,应该也是为了拖住五皇子,不让他有机会找蛋巨巨。”
跟燕洵说的差不多。
“外面应该不会有蛋巨巨留下的痕迹,也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破壳,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没有离开边城,咱们还有机会找到他。”小皇子冷静道,“我们现在以这栋水泥楼为中心,这样转着圈搜寻……”
“镜大人觉得如何?”
小皇子最后说。
屋里一片狼藉,几乎所有隐藏的机关都启动了,地上有只用过几次的战伞,也有从战场上带回来破烂的不成样子的战伞,而从这些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都跟光明幼崽有关。
至于蛋巨巨,除了墙边被撕裂的巨大的窝,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痕迹。
镜枫夜果断道:“便依你。”
*
边城以外。
大片大片的荒凉,白日里还能偶尔看到一两点野草,晚上却是看不到的。
放眼望去满目荒凉,跟妖国差不了太多。
蚂蚁行军妖一路狂奔,它竖着满身的倒刺,只有靠近燕洵的倒刺完全收敛。
“阿爹,我们去哪儿追?”蛋弟弟窝在燕洵怀里,看着空荡荡的外面,有些茫然。
“去制伞作坊。”燕洵果断道,“从边城出来,要么去灭妖城,要么去沃土城,要么去歧元县。不过五皇子既然敢直接来边城,还对幼崽下手,就必然不会放过制伞作坊。”
而就算如今战伞对妖怪作用有限,但如果拿着战伞对人,依旧堪称无敌。
只要五皇子有野心,他就绝对不会放过战伞作坊,而若是五皇子没有野心,那么当初也就不会拼命逃出皇宫,也更不会带走黑子,也绝对不会趁着妖怪攻城来边城。
“阿爹,哥哥能平安回来吗?”蛋弟弟问。
“当然能。”燕洵毫不犹豫道,“你哥虽然不是大妖,但他其实能力不错的,刚好能克制妖怪。你想想,五皇子在水泥楼那边拖住小皇子,那么你哥必然是交给其他人,就算你哥面对其他人暂时没奈何,却也不会被别人怎么样。”
“如果是遇上黑子呢?”蛋弟弟又问。
燕洵沉默,过了会儿才说:“那也不会有事。若是黑子对你哥下手,我们永远都不会放过他。”
“终究是亲疏有别的。”蛋弟弟点头道,“我觉得黑子应当没那么坏,如果他像五皇子那么坏,那些年沈千银也不可能那么逍遥。”
“正是这样。”燕洵摸了摸蛋弟弟的小脑袋,冲着大黑道,“大黑,咱们快点。”
庞大的蚂蚁行军妖立刻跑得更快,跑得几乎快要飞起来。
*
制伞作坊虽然坐落在边城,甚至跟边城还有些距离,但在整个大秦都如雷贯耳。
无他,只因为现如今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制伞作坊造出来的伞。
以前用的油纸伞只能用竹子做零件,且价值不菲,只有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才用得起,寻常人家也就用用斗笠、蓑衣,哪里舍得买油纸伞。
不过现在却不一样了。
由制伞作坊造出来的伞可以折叠,里面的零件用的都是不锈钢,伞面用的也是不沾水的布,用完折叠整理好,也不过是比巴掌大一点儿,随身带着也不占地方。
更别说有些个讲究些的大户人家,平日里出门便是没下雨,日头晒的稍微毒一点,那也得撑伞。
且这些个伞根据伞面不同,款式不同,甚至是用料不同,价钱也不同,从千金、千银,到一百大钱、五十大钱都有。
寻常人家不舍得拿出那么些银子,可五十个大钱总能拿出来,买上那么一把最普通的伞,可比斗笠、蓑衣要好用多了。
而制伞作坊不但有普通的伞,还造战伞。
“战伞造起来其实也不难,就是伞面特殊,那些个零件组装不容易,战伞里面的机关技术都掌握在幼崽手中,根本学不到。”小裘唾沫星子横飞地说着,“制伞作坊里面都是一些没什么本事的伤残道兵,他们但凡是有点本事也不会留在制伞作坊……”
“少说这些废话!你且说说这作坊里都有多少人,战伞都藏在什么地方!”赵飞腾推了下小裘,不耐烦道,“我们快点,以防夜长梦多。”
小裘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抬头的瞬间又露出笑脸,“赵将军,我也多日未来制伞作坊,说不定里面的格局早变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再下手吧。反正现在妖怪攻城,没人能想得到咱们会来这里。”
“那要你来能做什么?”赵飞腾嚣张道,“裘将军派你来,难道不是让你帮忙的?”
“赵将军稍安勿躁,总得摸清情况。”小裘忍着憋屈,依旧陪着笑。
赵飞腾不再理会小裘,打马上前,对着身后的一众身强体壮的家丁说,“等会子直接闯进去,看到的所有人都给我杀了。再把所有战伞都拿出来,咱们立刻撤离!”
“是!”后面的家丁齐声道。
跟在最后面的女眷都有些吃不消。
从边城马场出来的战马大多脾气暴烈,喜欢臣服于强者,对于这些娇滴滴的女眷几乎都没什么好脸色,不是撂蹄子就是打响鼻,再加上战马比京城的马更高大,跑起来更快,而且不愿意慢慢走,可是苦了跟在后面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