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那位向来以温和面目示人、生母备受宠爱,自己也实在算得上龙章凤姿的东平郡王表弟却正饶有趣味的和自己的母妃低头笑问了一声:“事发了?”
范良娣玉白无暇的纤纤玉手执了一把洒金牡丹双面绣的扇子,额头上的花佃顺着她点头的动作摇曳生辉:“陈老太太昨天递了帖子进来要见我,今日上午我见了她一回。”
周唯琪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陈老太太是来干什么的,无非是为陈阁老探探路的,虽然陈阁老老谋深算,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可是这退路稳还是不稳,却还是需要自己的帮忙。
孟继明和冯应龙以陈阁老的本事自然是搞得定------这两个人和他当年都交情匪浅,不知道有多少把柄落在陈阁老手里。可都察院的那个左都御史,起监察作用的陶鼎湖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到时候孟继明和冯应龙动作一多,被陶鼎湖一闹开,往上一捅,那可真是破了天了。
范良娣蹙眉看了儿子一眼,轻声问他:“你说说,咱们该不该伸这个手?”
她不笑的时候,精致异常的眉眼无端会染上一点戾气和刻薄,因此在太子跟前,她向来是笑的多的,虽然笑的多了也不费什么力气,可她原本不是爱笑的人,脱离了太子的视线,向来就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模样,此刻她看着儿子,也照样是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周唯琪也习以为常,他坐在圆桌旁边伸手拿了茶喝了一口,透过雾气去看自己的母亲:“母亲不是已经都答应陈家了吗?怎么现在还来问我这话?”
他们有不帮的资本吗?陈阁老手里有多少和韩正清往来的证据,又替他们做过多少事?远的不说,扬州弊案就全是经过了陈阁老的手,若是这些事一旦捅破了,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建章帝可不是太子,不会把他们的话当金科玉律。
他和范良娣不同,天生就是一副笑模样,不管生气还是难过,嘴角惯常都噙着笑意,叫人摸不清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也叫人容易心生好感和亲近。
范良娣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既是这样,你使你表哥去同陶御史喝杯茶。”
韩止闹脾气也该适可而止了,他小时候要是没有自己,早就已经死了。一个连命都是别人救回来的人,有什么资格闹脾气呢?
周唯琪拍了拍手站起来:“我自己去罢!表哥的气可能还没消呢,等我处理好了这事儿,再去找他说说话。他向来尊敬母亲,也疼我,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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