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如此笃定的模样,练烁尹反倒犹豫了起来。
迟疑问道:
“这是真的?”
风狄生昂头答道:
“您和夫人难道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吗?自己去问她便知真假。”
练烁尹不想被外人揣测他和段清风的关系,于是假意咳嗽了两声,打发他走道:
“好吧,我就权且信你。”
风狄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练烁尹摆了摆手,示意他快些离开:
“既然如此,还望风使者在我庄内继续住些时日。”
“那是自然,不胜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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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狄生走出此处厢房外,望着门外之景,总算放松了下来。
好险,刚刚若不是信了练终南那丫头的话,说不定今日真的没有转圜之机。
风狄生此刻又是感到庆幸,又是觉得心中疑惑。
她为何要帮自己呢。
说起来,自己与她并无深交,而且第一次在山庄大门的相遇也说不上友好。
这位姑娘,竟然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难不成,她也在为促成白焰教和花隐山庄早日冰释前嫌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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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修为之事,不易操之过猛。你回去之后,要勤加修炼,我过几日再来观详你的进度。”
段清风嘱咐厉奉离完毕,这才铁青着脸,转过头去,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假山说道:
“行了,别躲了,快出来吧。”
假山外探出一枚小脑袋。
厉奉离这才发现,原来练终南竟然已经到了。
他不好言语,只得退到一旁。
段清风嗔怪道:
“行了行了,你也别跟我演了,我刚刚该教的也教了,你现在冒出头,只怕是没机会了。”
练终南像个小兔子一样,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摇着她的手臂道:
“娘亲,你别生气嘛,我真的是来找你玩的,只不过看你还在教人练功,不敢打扰,这才躲在那儿打瞌睡来着。我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你不要怀疑我。”
“哼,你这个鬼灵精,就算真的要学,估计也不会用这么烂的方法。”
看他们母女俩有说有笑,厉奉离觉得自己再留在此处,只怕也甚是多余。
于是正想拜别了,就此告退。
还未等段清风放话,练终南倒是制止他道:
“诶,小阿离,你如今可不能走啊。”
厉奉离看着她,一脸奇怪:
“为何?”
练终南看着他,嘴角悠长笑道:
“我爹马上就要来兴师问罪了。自然是把该凑的人全部凑在一起,一个都不能少,省得他东拼西找啊。”
厉奉离心下一沉,难不成真是这丫头通风报信,去跟练烁尹说了信的事?
不对,她刚刚完全不得要领,明明只当这信是捡的,还说是什么情书,怎么又会跑去跟她爹说呢?
厉奉离越想越慌,脸色逐渐混乱了起来。
段清风见他二人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一个说的眉飞色舞,一个脸色骤变,惊慌不已。
她问厉奉离道:
“怎么回事?”
厉奉离看着她,面有难色:
“师父,就是那信……”
段清风见他居然敢在练终南面前又提起信的事,正想让他闭嘴。
不料练终南笑了起来,大方言道:
“没错,就是信的事儿。”
段清风转头看了看她,满脸严肃:
“你跟你爹说了?”
“诶,娘,这可不是我的错。咱们山庄,到处可都是爹的眼线,不可能有事瞒过他的。我现在来通知你们二位一声,让你们好有个准备,他马上可就要为了这信的事,前来找你讨要了,如何应对,娘,你心里该有个数吧。”
段清风看了看她,眼光复杂:
“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吗?”
练终南一脸无辜的看向她: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这次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不信你问阿离,倘若不是我网开一面,这信根本没机会送到您的手上。”
厉奉离听了她们母女的这番对话,内心更是懵逼。
这又是哪一出?
没空理这些了,眼前救火要紧。
“师父,要不然咱们索性把那封信毁了吧。到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找不到实物,岂不是拿我们没辙,也就善罢甘休了。”
练终南在一旁哈哈大笑道:
“这是什么狗屁馊主意。”
厉奉离瞪了她一眼,她自顾自的说道:
“小阿离,这一招对我爹不但没用,还是最糟糕的一步棋。他这人疑心病极重,从不信任他人。倘若这信消失了,他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翻来覆去的想这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甚至会想的比这信本身的内容恶劣一百倍。”
“所以,你还不如让他看到本尊呢,至少不会胡思乱想。”
段清风点了点头,看的出来,她虽然生气,可也赞同这说法。
“不错,信万万毁不得。”
三人还在原地伫立无法决断之际,只听得远处传来人马喧嚣的声音。
“糟了,来了。”
厉奉离不由的叫出声来。
段清风握紧拳头,叮嘱他道:
“不要自乱方寸,有什么事我自会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