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终南自地上缓缓爬起,她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锥子扎了一般的痛。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贺终南一脸惨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
田止妙一脸甜蜜的看向她,掩嘴笑道:
“贺姑娘,你这般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再配上这身喜服,可当真是好看的很呢……”
她突然面色一紧,双手用力一转,做出凌空而行的姿态。
贺终南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被她的双手挤压一番,痛不欲生。
她重重压住一口气,护住心脉,昂起头来,虚弱言道:
“你这到底是什么邪术?灵虚梧居然还有这等害人的招数?!堂堂四大派翘楚,不务正业,居然钻研此等邪门歪道!”
“贺姑娘,此言差矣,倘若是真刀真枪,我又怎么能拼的过你。如果不使上这些你看不上眼的法子,焉能今日这般顺利的取你性命?”
田止妙亦步亦趋,缓缓向她愈发靠近过来。
她突然发力,揪住了贺终南的头发,猛的就往旁边的树干上一撞,贺终南来不及躲闪,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作响,愈发疼的厉害。
她觉得额头处似乎有些清凉,用手一抹,发现是血。
贺终南对着手中的血迹,不知怎的,竟笑了出来。
她自小为人嚣张跋扈,从来只有她打人,没有人打她。
可如今看来,原来不是自己厉害,倒是同门师兄弟们都让着她罢了。
谁能成想天不怕地不怕的贺终南,今日居然能被田止妙这么个柔弱不堪的妇女打的鼻青脸肿,额头冒血。
贺终南边笑边想,若是风狄生在此处,只怕也是要笑话自己井底之蛙,在家里横惯了,如今出门遇到了厉主儿,总算是吃了一点教训。
不对,她转念想到。
风狄生若是真在这儿,只怕第一时间会心疼自己受了这般的罪过,忙着替自己疗伤止血,哪有空笑话自己。
第二件事,恐怕就是与田止妙性命相搏,绝不会心甘情愿看自己受这样的委屈。
田止妙盯着她的脸,表情愈发值得玩味。
“怎么,在想你的小情郎?”
“是又如何,我师弟对我忠心耿耿,他若知道我在此地受苦,定然不会放过你。”
贺终南盯着她,一字一句重重说道。
田止妙仰头大笑,她此刻之前那副谨小慎微的做派荡然无存。
“你以为我怕他?告诉你,别说是你那位风师弟了,就算是练烁尹站在我面前,我要杀了你,依然还是会得手。说起来,也是你运气不好。我今日本没有这么大的火气,你提冷宁宁那个贱人就算了,偏偏居然还穿了这身喜服。不知道那个老东西到底哪点中意你,居然连这样东西也舍得给你!”
田止妙说到此处,似乎心中愈发怒火中烧,她双眼通红,表情狰狞。
贺终南如今觉得身子似乎好转了些,虽然不知道田止妙刚刚到底对自己用了什么杀招,虽然如今后背受创,额头也受了冲击,可是只要心脉稳住,只怕还有转胜之机。
她想到此处,故意想出话来,拖延时间,好伺机恢复。
贺终南故意问道:
“我只当你对本门的冷宁宁有仇,乃是怨恨你爹不传授心法给你。练烁尹与你有何恩怨?”
“你难道不知,我跟他的关系?”
贺终南没想到她如此不知羞耻,居然堂而皇之的就将此事说了出来。
练烁尹跟田止妙?
贺终南把自己的惊叹之情压了下去,果然不挑啊。
“哼,我费尽心力讨那个老不死的欢心,可是他对我没有半分情意,这件喜服我也曾经看中,与他撒娇想穿在身上试一试,可是他竟然无动无衷,甚至让我从今往后都不要打这件喜服的主意,一个手指头都不要沾。其他的男人,谁不是对我言听计从,服服帖帖,唯独练烁尹这个东西,从来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让我心里怎能不窝火?”
贺终南心头念道,看不出来,您还是个忍辱负重的主儿。
她慢悠悠说道:
“既然如此,你何苦非要在练烁尹身上吊死,天天男人多的是,你不能去找别人吗?”
田止妙的眼睛亮晶晶,似乎在奇怪她为何问出了这样的蠢问题。
“废话,当然是因为他是花隐山庄的主人。你难道没有见到花隐山庄势力庞大,富贵荣华,唾手可得,这样的好货色,我岂能轻易放过,再说,他这个人虽然对我又打又骂,可是倒也不是全无优点,他知道我的毛病,离了男人就活不了,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知道我招惹了其他人,倒也没有过多的责备我,说起来倒比那些只知道指责我脚踏两条船的愣头青成熟稳重了不少。”
贺终南听了她这番说辞,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虽然不知道田中云到底是什么家教,能教出这等货色的女儿来。
不过贺终南现在没心情讨论门风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