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云见状不屑哼了一声:
“这位道友,凡事讲求个明白。不知道我洞宫山又有何处得罪与你,让你耿耿于怀,不肯放手?”
沈治笑道:
“不敢不敢,洞宫财大气粗,那是我宣城小派得罪的起的人。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眉眼兮动,突然说道:
“屠掌门你这个掌门之位,得来的也算名不正言不顺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可比刚刚的桃色绯闻、八卦小道吸引人多了,沈治这一状告的,几乎是掐中了屠小云的命脉。
仙门之中,最注重传承有序,尊师重道。如今沈治直言不讳,说屠小云这个掌门位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简直像是实名控诉他欺师灭祖。
这个罪名,可没有几个人背的起。
果然,刚刚表情淡漠的屠小云也坐不住了,他登时大怒,瞬间冲到了台前,对着沈治大骂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妄自菲薄我的来历?!我告诉你,我这个掌门之位,是由上代掌门亲传,有洞宫山列位长老为证,公公平平,清清白白,哪里是你这等宵小之辈可以随意污蔑的!”
眼看屠小云气得直跳脚,半点没有刚才宁静祥和的大度气息。
贺终南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是他清心寡欲所致。
弄了半天,是板子还没有打到自己身上,痛的不是自己人啊。
厉天涯和田中云也鲜少见到屠小云如此失态的时刻,厉天涯正想上前劝阻,让他平息肝火,田中云对他施以眼色,暂且静观不变。
厉天涯明白,田中云这是故意报屠小云平日消极散漫之仇,更何况,刚刚沈治向天姥、灵虚、九真先后发难的时候,屠小云置身事外,云淡风轻,半点态度都没有。
如今风水轮流转,不让他好好被沈治为难一番,丢丢面子,焉能出了田中云心头这口恶气。
人心叵测,最难平衡。
厉天涯想到这儿,叹了口气,对田中云点了点头,暂且按捺向上前的冲动,退到一旁,静静观察他二人的交锋。
在场诸人皆无人敢冒话,毕竟欺师灭祖可不是一般的罪名,如今沈治敢这样说,定然是有几分把握。
反观屠小云的反应,能令一向诸事不动的他激动成这样,这也算是一种反向证明了。
沈治眼看众人都不吭声了,不由放声大笑道:
“平日素闻四大派在仙盟地位超然,无人敢逾越,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不知台上的诸位掌门平日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尽干这不仁不义之事,天天把天下大义挂在嘴上,心中可曾羞愧否?”
屠小云平生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他轻纵身形,自台上跃下,便使出功法,向沈治袭来。
他这一招不算杀招,想必是为了封住沈治的嘴,只用了五分力气。
不料,沈治竟然不躲不闪,活生生的就要接上去。
贺终南本只是在一旁看看热闹,她为人最喜临阵对敌,经验极其丰富,毫厘之间,便可以看清对方用功起势的变化以及后续的动向。
如今见得沈治全身皆无一点防御,她暗暗叫道不好。
危急之时,贺终南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径直冲了上去,硬生生的拦住了屠小云。
屠小云本未用尽全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贺终南,他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这一击之力竟全数叫贺终南轻易化解。
他退后三步,心中怯然道:
“难怪他们都说浮云厉害,门下这般年轻的弟子竟有这等造化,的确不容小觑。”
贺终南双手做礼道:
“屠掌门,有话好说,今日乃是各派相商之际,贸然动手,恐怕折辱了四大家的门面吧。”
“折辱?他刚刚已经将我派的面子驳的点滴不剩,小姑娘,你现在跳出来说折辱这两个字,未必太晚了吧。”
屠小云气的回驳道。
沈治不慌不忙的上前言道:
“我说话素有真凭实据。只不过屠掌门只听我说了名不正言不顺四个字,便气得要对我下以杀招,不知道是内心有愧,还是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提及此事,以至于你慌了神。”
贺终南虽然替他挡了一劫,如今却转过身来,一脸正义的质问道:
“沈公子,说人掌门之位得来不正这种事,可不是小事。你既非洞宫之人,岂能知道这般秘密,屠掌门气你有意诬陷,也是人之常情。”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
他二人一唱一和,竟然将局面拿到了此番境地。
如今在场其他门派掌门皆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