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你相信我吗?(1 / 2)

周景仰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在医院,窦兰英就坐在旁边,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嘴里嘀嘀咕咕的在念叨着什么。

见着他醒来,便停下了动作。说:“医生说你有高血压,自己可能没注意到,也没配药,又遇上刺激人的事儿。一时血压高涨才会这样,不过幸好没有爆血管,也没有中风的迹象,情况还挺危险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周景仰没说话,只任由她去叫了医生。

医生对他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提议说:“周老先生,我建议您最好可以做一次全身检查。”

“我一直都有做定期的身体检查。”

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您的身体状况,我已经跟您的私人医生交流了,您之前的定期检查都是一些简单的小检查,而我建议的是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从里到外。这次晕倒,怕是您自己也没有想到吧?”

周景仰微微皱了皱眉,医生说的不错,他确实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倒下。在周景仰的意识当中,他并不是服老,他仍然觉得自己跟青壮年的时候一样,他也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

健身养生他一样不落。

可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不得不服老,就算他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得了高血压。周景仰抿了抿唇,说:“小事。”

这医生之前跟周景仰的私人医生交流过,所以心情周景仰现在的心里状态,笑了笑,说:“做个全身检查,对您也是有好处的。”

“我知道了。”

医生并没在病房里逗留太久,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

窦兰英拿了温水走了过来,淡淡的说:“无论你怎么排斥,人总是会老的。”

周景仰不理会她的话,只问:“老二跟容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们离婚了。”窦兰英淡淡的说,脸上没什么表情,连语气都没有丝毫波动,手指一颗一颗的拨动着佛珠。

周景仰盯着她这副面无表情的脸,心里的怒火噌噌往上冒。“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这件事我是不是交给你去办了?”周景仰忍住怒火,一字一句的说。

窦兰英笑着摇了摇头,说:“等老二来的时候,你自己亲自问问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周景仰的耐心不多。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给砸了,说:“你觉得现在周家这个样子,还是跟我卖关子的时候吗?”

窦兰英闭了闭眼睛,依旧直挺挺的坐在那里,默了片刻,才低低的吐了口气,缓缓侧头对上了周景仰的目光,说:“我见过容萍,也跟她聊过,但真正坚决离婚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你的儿子。”

“他在外面有个女人,老二是为了这个女人才这么果断要跟容萍离婚的。我原本还想找这个女人谈谈,但是等我想找她的时候,她出国了,至于人去看哪里,我查不出来。连老二都找不到她。”

窦兰英就这么看着他,静默了片刻之后,便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周家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么多事?衍松现在也被警察带走了,说是商业犯罪调查科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老五开始,这一切的一切,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像是计划好了一样,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报复我们?还有,我的老五呢?他在哪里?你告诉我。”

周景仰面色铁青,抬手揉了揉额头,薄唇紧抿,并不说话。

窦兰英等了一会,却只等来了他的一句,“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之后,周景仰便按照医生的建议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这一整天,周衍柯都没有露面,直到周景仰出院回家也没有看到周衍柯的影子。

他现在正到处打听杜宛的下落,然而杜宛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深夜回家,周景仰就在客厅里等他,周衍柯有些魂不守舍,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客厅内的周景仰,径自往楼梯口走去。

“你的魂呢!”

周衍柯猛然回神,闻声看了过去,便看到周景仰直挺挺的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周衍柯皱了皱眉,他知道今天容家那边已经公布消息了,纸包不住火,总归是要面对的。

“爸。”他走了过去,毕恭毕敬的站在了周景仰的跟前,“这么晚,您怎么上我这边来了?”

“我不亲自过来找你,你会自觉出现在我面前?”周景仰哼了一声,抬眸看了他一眼,面色微沉。

他抿了抿唇,低了头,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我挽回不了,容萍心意已决,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坚决离婚。我想是容家老爷子对容萍说了什么,正好就找茬非离婚不可,跟我们周家划清界限。”

“是吗?”周景仰双手抵在拐杖上,冷笑一声,问:“真的是容萍非要跟你离婚,不是你?你真的挽回过?”

周衍柯微微一顿,暗暗抬眸看了他一眼,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阵,周景仰叹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说:“你就给我作吧,周家要是真的败了,也有你的一份帮助!”

周景仰重重的戳了两下他的胸口,周衍柯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拧,沉默着不说话。

“周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对公司,对整个周家都是雪上加霜吗!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为了个女人,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嗬,愚蠢!气死我了!”周景仰说着,忍不住用拐杖狠狠的打了一下他的腿。

周衍柯不躲不闪,生生挨下,旋即突兀的咯咯笑了起来,说:“不会的,周家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倒下,不是还有您吗?我们这几个兄弟,一个个都遭殃,老五不是出来了么?有他在您身边帮忙,哪里还不需要别人。”

“更何况,您能力那么强,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可以解决,裕丰从来都是您做主,我们在或者不在,都不会影响您的宏图。父亲您可是商界数一数二的大佬,这么一点小困难,还能难道您不成?”

周衍柯话里讽刺的意味很浓,周景仰瞪视了他一眼,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笑着耸肩,一副无谓的样子。

“你给我滚!”

“我会滚,我本来就已经不想在这个家里待着,当您的傀儡。走之前,我好意提醒您一句,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已经全部转移了,包括裕丰的股份。”

“什么!”周景仰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我手里所有的财产都转移了,现在杜宛走了,带着我的一切走了。”

话音未落,周景仰便仰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周衍柯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多久没被人甩巴掌了?谁又敢甩他巴掌。

“你还有脸说!现在人找不到了,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吧!都五十多的人了,脑子呢!”

他侧了头,哼哼的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周景仰的话,低声说:“我滚,我不会碍您眼的。”

“你给我回来,你这是被人设计了,你知不知道!”看着周衍柯决绝的背影,周景仰略有些心急的吼了一声。

事到如今,他多少是有些不能淡定了。

然而,周衍柯并没有停下脚步,摔门而去。

一阵胸闷,周景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又喊了一声,便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倒在了沙发上,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着。记冬圣巴。

佣人大概是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见着这样的情景,连忙走了过来,见着周景仰的脸色,问:“老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帮您联系医生?”

周景仰牢牢捂住胸口,缓缓睁开眼睛,摆了摆手,说:“不用。”

说完,他便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慢慢的走出了屋子。

……

之后,周景仰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很显然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这一系列的计划,是早就已经开始预谋的。他们藏在暗处,仿佛下棋一样,一步一步将自己的棋子插到他们之间,然后等,等到时机成熟,然后一网打尽。

根本猝不及防,想防都防不住,甚至无从防起。

身边的人,是敌是友,忽然就开始分不清了,周景仰的疑心病变得极重。

周衍松被警察带走后两天,周嘉遇便主动找了程旬旬。

周衍松被警察带走的事情,程旬旬也听说了,对此她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问问周衍卿,不过这两天他似乎有些忙,两人一直没有凑到时间能坐下来聊一会天。

程旬旬合上了手里的文件,起身冲着周嘉遇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坐吧,有什么急事,让你特意亲自来公司找我?”

两人坐在了沙发上,没一会罗杏便泡了茶进来,放在了周嘉遇的面前。

“你爸的事情,怎么样了?”等罗杏出去,程旬旬才随口问了一句。

周嘉遇摇了摇头,说:“那份证据很全面,怕是要坐牢了。”

“是吗?哪儿来的证据?”她试探性的问。

周嘉遇喝了口茶,“不知道,可能是我爸得罪了谁,有人匿名举报的吧,警方那边也不会透露这些。”

“噢。”程旬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便陷入了沉寂,程旬旬失神片刻,便又冲着他微微一笑,说:“你今天专门过来,不会单纯只是来看看我的吧?”

“我爸的事情没人能帮的上,已经是证据确凿了,现在只能想办法尽可能的减轻罪行,少坐几年牢。最近周家也确实不太平,一个两个都出了事。整个周宅都死气沉沉的,就你跟五叔还算太平一些。”

程旬旬点头,迎合了一句,“是啊,我也觉得最近周家不太平,事情太多了,一个个都出事儿,像是说好似得。”

周嘉遇笑了笑,玩笑似得说:“说不准是有人在背后报复。”

“啊?”

“没什么,周家一直以来做事风格比较雷厉风行,不怎么讲情面,很容易得罪人。我也就是这么一猜,虎落平阳被犬欺嘛。这有多少人等着看周家败落,要真败落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拍手叫好呢。”他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认真。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他这样子看起来倒是挺淡定的,脸上连一丝忧愁都没有。她摸了摸下巴,笑呵呵的打趣道:“我怎么觉得周家要遭殃了,你看起来有点高兴呢?”

“有吗?”周嘉遇摸了一下脸,同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太明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周家的敌人呢。”

“一半吧。”他挑眉,笑说:“你忘记江家的事儿了?说到底我身上一半还留着江家人的血,周家之前这么对江家,现在这样也算是报应了。”

这事儿,程旬旬只笑笑,并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片刻,周嘉遇才说明了来意,他问:“旬旬,你之前是不是跟我妈说过什么?”

程旬旬不说话,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昨天我去了一趟精神病院,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一直叫你的名字,还说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她什么了吗?之后我跟她说了父亲的事情,她一下子就像彻底疯了一样,开始咒骂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周嘉遇这么一说,程旬旬才想起她之前答应过的事情。

周嘉遇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又问了一句,“不能说吗?旬旬。”

程旬旬顿了一下,这件事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