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监护人开了口,他当然不能再逗下去:“成,入场券拿来,这边很快就还你。”
希瑞尔挂掉电话,眸光微微闪烁。
先前的直觉果然没错。想到西班牙,手指在沙发上点了几点。
他给了奥萝拉极大的自由,也并不在意她与马卡斯的纠结。他熟悉这个阶层的规则,也明白菲利普的兴趣意味着什么——至少无论如何,奥萝拉是有退路的。
*
这一个冬季都在纷纷扰扰的喧闹中过去。伦敦宁静得多,王室的宴会办得极少,所有人都好像在低调做人,连上流社会一贯的糜烂风气都肃清不少。
圣诞前夕希瑞尔回莱欧克宅邸办了个宴会,年年请的都是差不多的人,互通有无。办完事回温莎王庭看生病的女王陛下。
“怎么回事?”几天没见忽然病那么重?
罗宾叼着雪茄努了努嘴:“本来心里就颇郁结……艾伦也没回来。”
……这只是个开始,您还有的受的。
结果圣诞节王室的晚宴也草草落幕。希瑞尔从王庭出来,下榻到他伦敦的官邸,在停车场看到几辆他不喜欢风格的车。顿时就猜到幺蛾子找上门来了。
有些想怒,但精神疲懒,什么情绪都提不上来。想想,去的又不是白色城堡,这宅子他一年到头都没住几晚,来就来了吧。
进门没见到人,管家给递了药。这几天大概受了寒晕沉沉的,晚上喝了颇多酒,不敢吃抗生素,管家干脆利落煎了帖草药。希瑞尔喝完就看到肩上扛着克洛恩从后花园慢吞吞晃回来的某人。
一团毛茸茸的猫球扑进怀里,看着势道挺猛,落在身上却轻得很。克洛恩对自己身体每一块肌肉的掌控都登峰造极,尤其是对着希瑞尔的时候,简直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希瑞尔顺势揉了揉猫爪子,抬头看眼某人,情绪一片空白,连不舒坦都没耐性表现。
“发烧了?”蓝斯颇觉有趣地盯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来的时机还挺对。
灯火通明之中,苍白得几乎能化掉的肌肤,大概是有些热度,脸上不自觉透着红晕,眼神散漫又茫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拿手扶了扶额,眼神没多少焦距,低沉的嗓音却透着顽固不容置疑的意味。
“滚。”
第142章 弱气
希瑞尔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梦, 但又一点儿也记不起梦见了什么。
他似乎是沉浸在哪种摸不到边际的空间里,大脑昏沉得像是深海的水压一气砸在了脑袋上,四肢冰凉而沉重, 血管里流淌的好像不是血液而是冰块, 感觉到的一切都失了真, 他甚至要到睁开眼之后的很长时间才发觉自己已经醒了。
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视线上移看到挂在输液架上的葡萄糖, 抬起手来撕开胶布就把手背上的针头给拔了。没等他爬起来,枕边就是一陷,一团毛茸茸的活物从床脚跳到床头,伸抓就按下柜子上的铜铃,然后转过头居高临下看着他, 还拿软绵绵的肉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希瑞尔沉默了片刻,还是继续刚才的动作, 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昏暗的卧房内只有他跟克洛恩。希瑞尔揉揉臌胀的额头, 发现后背阴凉, 睡意被汗浸湿了。反应还是有些迟钝, 他坐在那想了好一会儿,脑海还是空空的, 只是有一种大约是噩梦成真般的后怕, 还牢牢盘踞在心脏中,但要问他是什么噩梦,是怎么成真,他也回答不上来。
门很快被推开, 听到铃响的管家与医生快步走进来。
看到烧暂时退了希瑞尔就把医生打发走了,让询问他想吃些什么的管家自便之后,掀开被子下床,烧过之后的身体虚得很,回头看了眼克洛恩,猫咪耳朵上的毛一竖,顿时起身,犹豫着想跑,已经被一条胳膊揽住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