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农历年二十七,周涵早早就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来敲阮暮灯和萧潇的家门。
“哎, 我记得你爸妈都在欧洲吧,不用去陪他们吗?”
萧潇一边拆着周涵捎来的几大袋东西,一边问坐在沙发上的客人。
周涵已经和萧潇混得很熟了,当初他中了铜钱降,第一次和萧潇见面时,被那变形药水似的解降药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心理阴影已经消了个八九分,面对萧潇时,也再不会有初时那种对待世外高人的敬畏感了。
“我圣诞节的时候已经去陪过他们了,过年这会儿回国了以后,反而闲着没事干,就想着来你们这儿打搅一顿了。”
周涵回答道。
萧潇倒是一点儿都不嫌弃这枚主动上门的大型电灯泡。
他一向欣赏像周涵这般有情有义的年轻人,又眼见着他刚刚受了情伤,却又很快地振作起来,加上周涵模样好,长得周正贵气,从性格到长相,都确实是很对他脾气的。
“行啊,欢迎你随时来玩。”
萧潇笑着说完,又歪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周涵一阵,又用手指轻轻抵着下巴,琢磨了片刻,才忽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他刻意在“又”字上加了个重音。
周涵原本笑得开朗的脸上,表情立刻一僵,从欢喜变成了惊骇,忍不住用手摸着自己的脸,“这……有那么明显吗?”
萧潇看到他大惊失色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没有没有,你别那么害怕嘛。”
他竖起手指在唇边摇了摇,眨眨眼笑得狡黠。
“只是你三庭五眼长得很好,面相明晰,但凡有一点儿时运低落的征兆,就会比普通人明显许多,我们这些懂行的人,也会更加容易就分辨出来。”
周涵闻言,拍着胸脯舒了一口气。
“其实,遇到奇怪事情的不是我。”
他想了想,凑近萧潇,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而是我的助理……”
就在这时,在厨房里忙活了许久的阮暮灯,把三人份的午餐端出来了,香辣海鲜锅的霸道香气,顿时充盈了整个客厅,几乎一闻就能勾起人的浓厚食欲。
“我们先去吃饭吧。”
萧潇拍了拍周涵的肩膀,“等会儿在饭桌上慢慢说。”
正值腊月,天气十分寒冷,昨晚又刚刚下过一场雨夹雪,空气又冷又潮,北风迎面吹在脸上,感觉像是能刮下人一层皮来。
这样的天气下,阮暮灯也不好做些需要煎炒煮炸的复杂硬菜,他干脆用新鲜的各色鱼虾蟹贝配合着辣椒姜蒜和其他调料,烩了一锅热辣滚烫的海鲜锅,再搁在小炉子上面,一边持续保温,一边用宽面沾着锅里的浓汤当做主食,这样吃起来既鲜香浓郁,又不用担心菜肴冷掉影响口感。
比起料理方式更繁复一些的传统中式烹饪,这种中西合璧、味道浓郁的海鲜锅显然更对周涵的胃口,加上从小就习惯吃海鲜的缘故,他剥壳拆肉处理得十分利落,而且还十分优雅,连手指都没沾上多少酱汁。
美食当前,周涵一时间也忘了他刚才准备跟萧潇说事儿,直到吃了个大半饱的时候,才忽然想起自己刚说了开头的那茬,连忙放下手中卷着一团宽面的叉子,擦了擦手指和嘴角,握拳轻轻咳嗽一声。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周涵的助理,是他已经远嫁到国外的妈妈的老家一个表兄的小儿子,今年二十出头,性格老实巴交的,还有一点儿胆小,远不如弎子那么机灵能干,但胜在为人可靠又真诚,带在身边很能让人放心,已经跟着周涵有两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