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没有费心去分辨这些来来往往的影子里头,有没有阮暮灯最惦记的人们,只是将默默哽咽的恋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时间不早了……”
他替阮暮灯将一缕刘海拨到耳后,露出青年还挂着泪痕的漂亮双眼,“我们回去吧?”
村子虽然荒凉偏僻,但村里人口本就少,加上土地不值钱,盖房子不用吝惜地方,阮暮灯家的浴室,倒是相当宽敞。但宽敞归宽敞,在还是烧柴禾或煤炭的小山村里,当然是别指望有热水器这样高端的配置的,想要洗澡的话,自然还是得用浴桶。
萧潇单手支着酸疼的腰,忍耐着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传来的那隐隐的闷胀感,以十分别扭的奇怪姿势岔着腿,小心翼翼地从浴桶里爬了出来。
鉴于他刚刚才浪过一轮,虽然是他自己主动撩的,但在狭窄的浴桶中以不仅别扭,而且还很有难度的姿势折腾了半个小时,对萧潇这具睡了几百年,最近又十分缺乏运动的身体来说,实在是太过考验柔韧性了。
以至于放浪形骸之后,他泡在渐渐变温的热水里,只觉得浑身肌肉哪哪都酸得厉害,差点就想扒着桶缘直接睡过去了。
萧潇一边揉着腰,一边披上浴袍,将浴室门拉开一条小缝,探头听着外头的动静。
正堂里,来访者们似乎刚刚准备告辞,萧潇听到阮暮灯送客时与客人们对话的声音,两分钟之后,关门声响起,室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人都走了吗?”
萧潇穿着浴袍,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钻出来,立刻被秋夜里的寒气冻得打了个激灵。
阮暮灯把门栓插好,回身将人拖进房间塞回炕上,又抖开棉被将人裹成个球。
自从回到自己的肉身之后,萧潇就重新变回了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一个。即便修道者身体比常人强壮健康许多,但以他现在的道行,还远未练到寒暑不侵、四时不忌的程度,偏偏这人还习惯了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百无禁忌,阮暮灯只能替他操起这份心来。
“刚才来的人是谁?”
萧潇团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琥珀色的瞳孔在灯下特别明亮。
“是阮朝阳的父母和爷爷。”
阮暮灯回答,“说是要谢谢我们帮他们家找回了孩子,还捎了十好几斤的腊肉和山货来。”
“哦!”
萧潇心想这村子果然民风淳朴,难怪能养出阮暮灯这样好心眼的青年来,不过他们明儿就要启程回a市了,这些礼物八成带不走多少,大概都是要分给左邻右里的。
“对了,你还是得找个机会,提点村人一下。”
萧潇忽然想起另外一件要紧的事儿来。
“毕竟你们这儿的山林风水特殊,附近又曾经有一座降墓,即便现在降墓群已破,但这聚阴藏气的风水却还没改,以后还是少让孩子们不要随便在山里乱跑的好。”
说着他从被窝里探出手,食指点了点自己。
“毕竟,不是每次出事都能刚好碰上像我这样的人在场的。可一可二却难再三,下次再有哪个小孩丢了魂,或者又跑进阴间道里面去了的话,怕是就真的没法救回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