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的心脏忽而急促地跳动起来,他突然很担心,怕崔少言就这么哭出来。
想他哭出来舒服点儿,但是又怕看他哭出来。
“没有那样的药。”付靳再重复了一遍,说:“如果一直很开心,那就不是开心了。”
崔少言怔了,眼睛里湿湿的,随后埋头将满满一碗解酒汤灌了下去。
喝完他还是没能控制好,又抽了一口气,将空碗递给付靳:“谢谢。”
付靳看了他会儿,说:“早点儿睡吧,明天就没事儿了。”
崔少言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说:“我能就睡在这里吗?橘子呢?”
“橘子上老付那儿睡去了。”付靳说,“睡外边会着凉,要不你睡诊室里吧,今晚我值夜。”
“行。”崔少言罕见地没有挑三拣四,跟着他进了诊所。
付靳拉开一张平时他和老付值夜会用到的沙滩床,崔少言躺上去身子一侧就闭了眼。
“你这样哪里睡得着。”付靳将灯熄灭,就点一盏小夜灯,再取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我的外套,反正你也没洗澡,将就一下吧。”
崔少言觉得眼皮烫烫的,因为醉酒的缘故人也又晕又困,扯了扯外套说:“你身上有种香味儿。”
“是吗。”付靳随口应道。
之前树林被蛇吓的时候扒他身上,崔少言就隐约闻到了的。
不知道算不算香,很难形容,有点儿像中药材的味儿。
但讲道理,崔少言挺讨厌中药味儿的,所以付靳身上那种味道又和中药材不同。
像安神药,让人能镇定下来,一片空白的脑子能重新恢复思考。
崔少言还想瞎扯几句,但没想到就这么睡了过去。
而且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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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付育新亲自领着崔少言认药材。
中医诊所大厅的药柜背后有一面墙的药箱,就跟一般中药房里的差不多,每个小抽屉上都贴了药材的名字。
“还是尽可能熟悉一下药材的位置,这样拣药也会快不少。”付育新给他一个小秤,“一般我们抓习惯了,随手就是10g,你先学着来不急。”
崔少言浏览着抽屉上标的中药名,桂枝荆芥麻黄白芷薄荷柴胡广藿香的,发现有不少都是以前听过的药名。
葛花是昨晚付靳给他煎的解酒药,就在离手很近的第三层,崔少言拉出来看了眼,是堆青黄色的、皱皱丑丑的干花。
味道不冲人,但能让他想起昨晚那碗解酒药的滋味儿。
“好,现在你抓一副药试试。”付育新摸过一张药单,念道:“柴胡白术茯苓各10g,酸枣仁15g,太子参5g…”
“等、等会儿!”崔少言这才刚拉开了放柴胡的小抽屉,根本跟不上,“要不还是让我看着拣吧。”
“唉。”付育新将药单递给了他,“没关系,多练练就熟了。”
崔少言对着药单极其缓慢地开始拣药称药,付育新将补觉的付靳给叫起来,自己骑着车出去送已经煎好的药。
付靳打着哈欠走出来,看见崔少言坐在高高的梯子上,一手拿着药单另一手拿着秤,就在他顾自查看药单剂量时,搁在秤兜上的太子参一倾,洒了一地。
“啊!”崔少言一慌,人也差点儿跟着从梯子上栽下来。
“……”付靳手一伸扶稳了梯子,“你下来。”
崔少言看付靳脸色就知道不好,麻溜地下来收拾掉地上的太子参:“这怎么办?要不洗洗?”
“不用了,待会儿煎之前也会先拿清水泡的。”付靳说。
“噢。”崔少言将太子参重新倒腾会秤兜里。
“我拣一次给你看,你学学。”付靳从他手里拿走了药单。
崔少言从药箱前撤离,趴在了药柜背后看付靳拣药。
付靳药单看一遍便放下了,熟练地拉开一个个柜子,基本用不上秤便将单上的中药材悉数拣出。
就崔少言刚刚拣份太子参的功夫,付靳已经拣好了一整副药。
“怎样?”付靳将药放到他面前,“是不是很简单?”
崔少言:“……”
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介记性不行领悟能力也不行的学渣儿,受到了眼前这位叔叔的莫大侮辱。
“好,你再试试。”付靳将秤兜和剩下的药单还他。
崔少言悻悻然接过,大门口这个时候忽然匆匆忙忙闯进来一对中年夫妇。
“付医生!救命!”中年男人一胳膊搂着他的妻子,大喊。
女人这会儿惊恐万分地张着嘴,满头都是冷汗,崔少言一看就给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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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发得有点儿密了,大家记得给我上章留个评呀(渴望评论的作者哭泣道)
然后,明天继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