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到这个突然怒填胸臆,义愤填膺:“那些个百姓真不是个东西,您好心救济他们,怕他们没粮食饿死才收购他们的烂田,结果饥荒过去了,他们却闹着说您趁乱发财私吞田地、居心不轨,他们这摆明了是想要回自己的田……”
萧让嘴里一阵发苦,他之前误会云歇,自己干了那么多恶劣的事,他的相父是怎么原谅他的……
要不是有管家在,萧让真想默默捂脸。
萧让记得这事儿当年还闹的沸沸扬扬,强撑着又问:“那本相当初为何不解释?”
“您解释了,您这也忘了?”管家看萧让的眼神越发诡异,“您当初气不过,拿出田契了,上面白字黑字都写的好好的,那些个百姓的手印也按在上面,可他们又非要说您是伪造的,外头那些个百姓哪听这些,他们只听他们想听的,哪怕田契上写得好好的,他们还不是睁眼瞎。”
“后来京兆尹出面,抓了不少农民去官府,都已经再三公布田契是真的了,可外头沸沸扬扬传的还不是京兆尹胆小怕事,惧于您淫威迫不得已歪曲事实……”
管家越说越气滔滔不绝。
萧让算是听明白了,干涩道:“所以本相之后遇上什么事了才都不愿解释?”
他这话问的太过反常,无奈管家在气头上,直接忽视了这点,“这事儿当初结了,您就嗤笑着跟我说,您的冤屈没法伸张,因为怎么看,您都更符合施暴者的角色,解释有屁用,没人会信。”
萧让心口一阵阵的钝痛。
他总是怪云歇什么话都往心里搁,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他是奸臣之后,又权势滔天,人都倾向于同情弱者,没人会信他的委屈。
他就算解释了,也多半是徒劳无功。
萧让只看到了云歇什么苦都喜欢打碎了往肚子里吞的性子,却从未想过追求他这性子的由来。
他连责怪埋怨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云歇幼时备受欺凌,一再回避隐瞒自己的情感,不过是自我保护。
在他的相父那里,袒露喜欢等于给予被伤害的权利。
他的相父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将自己伪装的无懈可击,却还是给了他宠溺无度的柔软。
那些商铺、那些宝物其中也定有隐情,萧让却不想知道了。
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云相火急火燎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