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别处,朝廷大军处处陷于被动,司马颖的士兵这些天受尽了憋屈之苦,此时可放手一搏,自然不会客气,冲杀起来以一挡十,勇猛无比,形势迅速向着这边倒过来。
“你……你使诈?”陈眕怒道。
司马颖冷笑,“兵不厌诈,快把皇兄送过来,否则本王要你项上人头!”
“休想!”陈眕猛地将刀架在司马衷脖子上,厉声道,“让成都王退兵,快!”
司马衷受够了他的羞辱,怒道,“你才休想!陈眕,你已被围,立刻放下兵器,朕会饶你一命!”
“你找死!”陈眕恼羞成怒,刀往下压了压,“快叫成都王退后,否则……”
“陈眕,休得伤害皇兄!”司马颖又惊又怒,“皇兄若受半点伤害,本王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眕哪敢真的杀了司马衷,他现在最急于脱身,朝廷大军已然支撑不住,司马衷是他的“护身符”,还指着他帮自己逃出去呢,“退后,都退后,否则我杀了皇上,大不了一起死!有皇上替我垫背,我值了!”
司马衷用力挣扎,“你——”
“别动,否则我真杀了你!”陈眕已经急红了眼。
“退后,”司马颖抬起双手,双眼紧盯着陈眕,“都退后。”
士兵们举着刀剑,慢慢后退。
司马颖极快地给了刘曜一个眼神。
他知道刘曜的箭法好,且胆大心细,手又稳,要杀死陈眕,救回皇兄,唯刘曜莫属。
刘曜会意,不着痕迹地点头,慢慢退到人后,悄悄张弓搭箭,对准了陈眕。
然而,他不敢轻易出手。
因陈眕一手抓着司马衷,一手拿着刀,他大半个身子都在司马衷后面,除非一箭让其毙命,否则他疼痛绝望之下,只要一个用力,司马衷就会死在他的刀下。
“让开,让开!”陈眕嘶声叫,“放我走,只要我没事,皇上就会没事,让开!”
司马颖阴沉着脸摆手,“陈眕,你走可以,必须把皇兄留下,你若伤了皇兄……”
“让开,让开,少废话!”陈眕已濒临崩溃边缘。
士兵们往两边让开,一条道通向前方。
陈眕两眼放光,拼命让赶车的士兵往前冲,只要逃出去,他就可以一路回洛阳,先保命再说。
马车驶过去之后,陈眕也不是个笨的,立刻拉着司马衷回过身来,“都不准动,否则我杀了皇上!”
刘曜原本已经瞄准他的后心,可他这一动,又失了角度,只好再寻机会。
司马颖急的手心全是冷汗,若是让陈眕挟持着皇兄离开,再救就难了,他急切盼着刘曜放箭,可也知道此事容不得有半点差池,只能耐心等,“陈眕,你跑不掉的,还是快投降吧,只要皇兄毫发无伤,本王会放你一条生路。”
只能转移陈眕的注意力,放松他的警惕,多给刘曜创造机会。
“休想!”陈眕却已经有些疯狂,眼睛赤红,叫道,“你少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恨不得把我剥皮拆骨!都让开,让开!你这笨蛋,还不快走!”
最后一句,是骂那赶车的士兵的。
“是,将军。”士兵也害怕啊,被这么多刀剑箭指着,他全身都发了软,几乎出不了声。
不过好在眼看要出包围圈了,他双手一振,叫一声“驾”,马儿长嘶一声,杨蹄就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