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如此,也没能支撑多久,现在各宫主子们也只能每日稀粥裹腹,个个都饿的面黄肌瘦,摇摇欲坠,自打出生,他们就受过这样的罪!
主子们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宫人们了,这些日子饿死的,因为受不住饿而自尽的,为抢夺食物而打架致死的,已经无法去算了。
梁兰璧看着桌上的一大碗稀粥,几道小菜,倒足了胃口。
外头是打仗不断,可宫里也不用这样节俭吧?
她好歹是豫章王妃,就让她吃这些?
她明明看到有些肉菜送到了御膳房,都哪去了?难道都给皇上皇后吃了?
“兰璧,怎么不吃?”司马炽从外面进来,精神也不大好。
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因之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这样落魄,跟个乞丐一样,他也受不住。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形不会维持多久的,所以,也没什么坎是过去不去的。
“王爷,你看这都是些什么,”梁兰璧一指桌上的饭菜,又气又委屈,“妾身已经喝了好几天的稀粥了,这根本就、就难下以下咽!再看这些菜,少油无盐,这是给人吃的吗,分明是给……”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她还没忘,这些天她就是吃的这些饭菜,若真骂了,就是骂自己。
司马炽拍拍她的脸,“好了,本王知道你委屈,可如今这宫里,谁还有那本事,享受锦衣玉食呢?你就忍忍吧,横竖这战事就快结束了,到时候再好好吃一顿,别生气了。”
“快结束了?”梁兰璧一下兴奋起来,“王爷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就是这几天了,”司马炽冷笑,“长沙王已经撑不住了,就算他不想投降,可宫里的人也受不住,还有,本王也不会再让战事继续下去,所以……”
“王爷已经有办法了?”梁兰璧低声道,“是不是河间王进宫了?”
洛阳城虽然还没攻破,可河间王是个有本事的,如果真想混进宫来,也不是一点办不到。
“那倒没有,”司马炽冷笑,“就算河间王进宫,他也不会找本王议事的,他根本就没把本王瞧在眼里!”
这也难怪,司马颙享有盛名时,司马炽还是个孩子,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他们之间,也几乎没有交集。
“那王爷的意思是……啊,难怪是成都王要起兵了?”梁兰璧也不笨,立刻想到,司马颙起兵都这么久了,成都王司马颖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他不可能眼看着长沙王被困而无动于衷,定然会起兵。
不过,没有皇上诏令,他起兵就是谋反,而司马炽等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颖皇兄很沉得住气,”司马炽挑眉,几道折子被他扔在桌上,“没有皇兄诏令,他始终不肯起兵,这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本王都有点佩服他对皇兄的忠心了。”
“啊,王爷把成都王上的折子,都扣下了?高明,实在是高明!”梁兰璧欢喜地笑个不停。
也难怪司马衷始终没有下诏令给司马颖,原来他上的折子,历尽艰难险阻,好歹是进了宫,却都被司马炽给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