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祖怎么一点都不难过?”贾南风对他不可谓不了解,可与他说了羊献容葬身水底之事,他却毫无悲色,她不禁觉得奇怪。
司马遹冷冷道,“阿容死了也好。”
便没了动静。
他早看出来,阿容死都不愿意进东宫,既然无可改变,那就死。
她死了,他以为自己会很难过,然而悲至极处,他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觉得,生无可恋。
“呵,”贾南风嗤之以鼻,“熙祖还真是洒脱呢,若换了旁人,必定以为你是没有心肠,但本宫却知道,你其实很难过,也还对羊献容生还抱有一线希望,是吗?”
毕竟没有找到尸体,她就有可能还活着。
司马遹身体震了震,掐紧了掌心,“母妃就当阿容死了,不好吗?”
“可她还在你心里,”贾南风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笑容阴森,“熙祖,本宫讨厌你现在的样子,半死不活,生无可恋,羊献容就是死了,也牢牢占据着你的心,本宫讨厌这样!”
司马遹看了她一会,终于笑了,“原来,还有母妃掌控不了的事。”
啪。
他挨了狠狠一记耳光,半边脸瞬间痛到麻木,笑容却越发扎眼。
“羊献容最好已经死了,”贾南风表情扭曲而狂躁,“否则她若敢进东宫,本宫定不会让她活过三天!”
“真要如此,母妃离被废,也不会超过三天。”司马遹嘴角带着血和讽刺。
贾南风气到发狂,又扬高了手。
“熙祖,”司马衷忽然出现在门口,“又惹你母妃生气了?”
贾南风滔天的怒火,即瞬间落了下去,还能笑的若无其事,“没事,妾身不小心打到了熙祖,还疼吗?”
手摸上司马遹的脸。
司马遹后退一步,躲了开去,“母妃恕罪。”
“没事就好,”司马衷佝偻着背往外走,“陪本宫下棋。”
“是。”司马遹低头跟了上去,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狠光。
出了门,父子俩一前一后,却并没有要下棋的样子,就那么沉默地走,一直走。
“父亲。”司马遹忽然停下来,幽幽地叫。
司马衷缓缓回过头,不算苍老的脸上,一片沧桑。
“我想杀了她。”司马遹狠狠攥拳,说这话时,恨的骨头都在疼,却很平静。
显见得,他有这想法,已不是一天两天。
事实上,每被贾南风污辱一次,他就在心里想一种杀了她的方法,最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