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躁的毛尾巴都快打结了,在原地转过来转过去,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俩人,像是能盯出朵花儿来。被这样灼烫的目光盯着,两个猫薄荷都有些隐隐地不好意思,袖子里的俩嫩芽搓过来搓过去,叶子都快被揉搓烂了,说了实话。
“我就是猫薄荷精。”
司景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你是个啥?
阚泽镇静地把话补充完了,“猫薄荷精。”
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见司景脸上的神色崩盘。就像是颜料盘被打翻了,这会儿各种各样的颜色交汇着融杂在他脸上,司景努力把这句话理解了半天,满满都是不相信。
“少哄我,我明明查过,这千年来都没有猫薄荷成精的!……艹,什么东西一直在碰我?”
他崩溃地扭过头,在地上看见了条细细的枝叶,正卷着他赤着的小腿向上爬。许是注意到了他的注视,那两片嫩叶抖了抖,猛地把碧绿碧绿的叶片紧紧贴合在一起了,像是万般不好意思。
主盆倒是面不改色,卷起袖口,“是我。”
“……”猫崽子的头皮开始发麻,被根猫薄荷一下下蹭着,心情异常复杂。
主盆解释:“我想让你穿上鞋。”
说完,他当机立断,用了些修为,那根根茎猛地把司景拦腰一卷,硬生生拖的离地面远了点——紧接着,另两根根茎也从男人的袖子里探出来,飞快地去卧室里拎出了两只毛拖鞋,给司景套上了。
猫中一霸被重新放在地上,踩在暖暖的毛拖鞋里,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苍了天了。
这都是什么鬼?
可与此同时,他的脸也不禁更红了。阚泽把枝叶收回去,司景站在原地,身上都仿佛长了草,躁动不安。
……这味道。
他心里好像也被猫抓过,隐约有点想要亲亲。
倘若只有一个,司景兴许就直接上了;可这数量不对,他实在下不了嘴。
这仍是个春日的夜。对猫而言,这样的夜晚本就相当难熬,这会儿外头叫春的野猫声依旧清晰可闻,一嗓子接着一嗓子,就像是刻意要刺激他似的。司景本来就有点站不住,听见这动静,闻着这香气,愈发腿软,一个晃荡,倒差点儿摔倒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