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方翠兰也放下心来,郑旭东他娘明事理是最好的。这嫁闺女就是这样,光小两口情分好没用,还要看婆婆为人如何。碰上个好婆婆自然是福气,碰上个刁钻婆婆那是一辈子吃苦受累。
像郑旭东这样的情况,要是陈桂花不明事理非要把林佩留下来,夫妻俩成年两地分居,何年何月才能怀上孩子?想必陈桂花考虑的也是这一层,毕竟郑旭东年纪也不小了。
……
林家事多,郑家也不轻松,虽说晚上那顿酒才是重头戏,可中午客人来了总不能不给吃的?因此新郎家里都是要办两顿酒的,甚至有的人家家境好,到第二天中午还要吃一顿。
为了这三顿酒席,陈桂花也是一早起来忙活。虽说她闺女媳妇多,事情有人分担不必时时刻刻盯着,但陈桂花还是忙到半上午才有时间吃完面条的填肚子。
等填饱肚子,陈桂花又去找郑旭东,见他他身上穿的还是平时的衣裳,忙活一早上出了一身汗连忙说:“你别忙了,有啥事让你二哥三弟他们去做,赶紧打水洗个澡换身衣裳,待会就该去林家迎亲了。”
边说边喊郑旭南郑旭西的名字,郑旭东没法子,只好打一桶水去堂屋后面的小屋子。
洗完澡郑旭东换了身干净军装,为他结婚穿什么衣裳,郑家争论了好长时间。郑旭南说军装穿太多次,不如西装新鲜,陈桂花却觉得军装更有意义。商量来讨论起,最后还是听陈桂花的意见穿军装。
郑旭东换好衣裳,戴上大檐帽刚出去,被陈桂花塞了一朵大红花别在衣领上。郑旭东皱眉说:“这就不用了吧?”
“你是新郎,不戴花怎么成?”陈桂花一口否决他的话,把另一朵花赛格她,“见了佩佩把这花给她戴上。”
郑旭东无奈,只好戴着大红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
“来了来了!”
林佩坐在床上跟人说话的时候,林源突然跑进来喊人来了。随着他的叫嚷,外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林源赶紧把门关上,林春桃带着刘丽丽过去堵门,顺带把窗户也拉上了。
没一会外面传来连串的脚步声,郑旭东的声音传来:“林源,开门。”
林源转头跟林佩做了个见鬼的表情,用口型问:“他咋知道是我?”
林春桃脑子灵活,大声喊:“小三不在。”
“你是春桃吧?能不能帮我把门打开?”郑旭东一下猜到里面的人是谁,这下林春桃也惊了,她跟郑旭东可没说过两句话呢。
林春桃退下刘丽丽上:“不给红包不开门。”
门缝里被塞进来大把红包,刘丽丽抓起来跟大家分了,也没有注意了,转头问林佩:“表姐,开门吗?”
“开。”林佩笑道。
林春桃拍了下刘丽丽脑袋:“你是不是傻?新娘子当然说开啊!”话虽然那么说,但还是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外面的人便挤进来,郑旭东站定后稍稍整理了衣裳,朝林佩走过来。只是他还没走近就被林春桃拦住:“要先找鞋子。”
郑旭东带来的人闻言,连忙在房间里翻找起来,他们很快在林佩身后的被子里找出一只鞋子,只是第二只鞋子怎么找都找不见了。郑旭东带来的人中,郑旭北年纪最小,被兄弟们拖出来打探敌情,一个个姑娘问过去。
郑旭北皮肤白皙长相斯文,低声说话的时候很有杀伤力,一时间林佩屋里的小姑娘脸红不已,看得林佩警铃大震:“没你们这样耍赖的!”
“那你告诉我鞋子在哪。”郑旭东无耻说道。
林佩瞪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眼自己的裙子。郑旭东弯腰按住她的裙摆,伸手进去在她脚踝上面一点摸到鞋子,笑道:“藏得挺深。”
林佩脸颊红了红,这还是林春桃提的主意,说郑旭东是当兵的,找东西肯定特别厉害。反正她裙子长,裙摆撒开藏一双鞋也看不出来,他们肯定猜不到。
郑旭东拿到鞋子,弯腰替林佩穿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新娘戴的花给林佩戴上。
林春桃看它做完这些,又拦住他说:“还没完啊,你得讲讲你们恋爱的经过,我们满意了才能把新娘子娶回去。”说完林春桃给了刘丽丽一个眼神,示意她厉害吧?
刘丽丽竖起大拇指,不住点头。
林佩也调整好坐姿,好整以暇等着郑旭东讲述他们恋爱的经过。
郑旭东咳嗽一声:“那我说了。”
大家起哄:“快说快说。”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镇上,当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郑旭东半跪在床边说道,简单一句话说得林源瞪大眼睛:“你们不是在我家见的面吗?”
林佩看了眼林源,示意他别说话。
郑旭东继续说:“当时没太往心里去,但是不久在供销社我又看见了你。”
林佩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对象前见过郑旭东两次?
“咳,是同一天,你和别人吵架的时候。”郑旭东没说出林杏花的名字,但林佩立刻想起来那天的事,脸色瞬间涨红,但郑旭东好像没发现,继续说道,“当时我想,这姑娘看着瘦小,性子挺辣。”
林佩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维持了那么久的淑女形象,居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天啊!
……
直到晚上林佩才从人设崩塌的事实中缓过神来,但郑旭东一进屋,她的脸又忍不住烧起来。
郑旭东却没立刻看她,他身后还有不少跟屁虫,吵着要闹洞房,他一手一个,屋门口顿时响起阵阵哀嚎。郑旭东却没心软,把人一股脑推出去,顺带锁上屋门,转身轻咳一声:“累不累?”
林佩清了清嗓子说:“还好。”
随着他走进来,林佩闻到一身酒味,忍不住问:“你喝了多少酒?”
郑旭东低头闻了闻身上:“兑水喝的,没多少酒。”白酒兑水也算是潜规则了,毕竟新婚之夜,谁都不想喝得烂醉如泥,不过他还是止住了脚步问,“味道是不是有点重?”
“闻得出来。”林佩说着下床,绕道后面开窗,“啊!”
窗户下面蹲的人一被发现,慌忙做鸟兽状散去,林佩吓了一跳,靠着墙壁拍胸脯。郑旭东大步走过来,左右看去,认出最后一个人的背影,咬牙道:“我出去说他们一顿。”
“算了。”林佩拉住他的衣袖,“大喜的日子,闹大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