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庆德帝一母同胞的姐姐。
虽为女儿身,长公主却是先帝最喜欢的孩子,不但替她选了一位文武双全的驸马,还将郊外的一处皇家别院赐给她做了公主府。
可惜的是,天妒英才,长公主的驸马英年早逝,连孩子都没有的长公主拒绝了先帝让她再嫁的建议,自此过起了近三十年的寡居生活。
这些……自然都是石锦绣从别人的嘴里零星听到的。
此刻的她正襟危坐在自家的黑漆平头马车中,往郊外的长公主府而去。
赶车的车夫是张小山,而陪在石锦绣身边的则是杜鹃和聂婆子。
想着这是要去长公主府,杜鹃比石锦绣还要紧张,反倒是聂婆子显得很是镇静,像个没事人一样陪坐在一旁。
因为是要去拜会长公主,石锦绣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湖绿色妆花素面小袄,在头上梳了个堕马髻,在鬓边斜插了一支碧玺挂珠长簪,将她小家碧玉的气质衬托得刚刚好。
在这滴水成冰的日子里,长公主府却是温暖如春。
本应该是春日里才会盛开的杜鹃、山茶等,这会子却在长公主府的花厅里姹紫嫣红地开着,争相斗艳。
石锦绣有些拘谨地坐在那,心里就在打鼓。
不是说今日长公主府办冬至宴么?
为何这诺大的花厅里除了她,就没了旁的人?
瞧着手边那杯都已经放凉了的茶,石锦绣便起了身,向立在门边的丫鬟打听:“这位姐姐,今日还有旁的人来府中赴宴么?”
“奴婢只是花厅里负责端茶倒水的,旁的事,一概不知。”那丫鬟和石锦绣差不多年纪,说话的声音却很是冷淡。
石锦绣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同她笑了笑,回到之前的地方继续不动如钟的坐着。
岂知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陪站在石锦绣身边的聂婆子没有说什么,可杜鹃却有些站不住了。
她从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到左脚,来回倒腾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嘟囔:“长公主也真是,既然请了姑娘来,又这样故意晾着是什么意思?”
石锦绣听着杜鹃的抱怨,顿时就变了脸色。
“掌嘴!”她就黑着脸道。
“姑娘?”杜鹃就很是惊讶。
她跟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姑娘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而现在却突然让她掌嘴,就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来之前我是怎么同你说的?”石锦绣却是皱着眉看她,“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收到长公主府的请柬后,石锦绣在第一时间就去寻了宇文炎,想从他的嘴中打听一些长公主的喜好。
“长公主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宇文炎便同她笑,“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你素来是个守规矩的人,做你自己就好!”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可任凭她再怎么娇嗔,宇文炎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