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石岗夫妇并没有走远。
倒不是他们想要听墙角,而是他们实在是放心不下女儿石锦绣。
在听得二人在屋里的谈话后,石岗就忍不住开了声。
和他同站在窗外的简氏就急得直冲他眨眼。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简氏就只好道:“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不知宇文大人今日可有空?能不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个便饭?”
要他留下来吃饭?
那岂不会让他更难受?
石锦绣想当然的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宇文炎却满口应承了下来。
“大人……”石锦绣就瞪大了眼。
“我……没有家人……”宇文炎就有些艰难地道,“所以你的家人以后就是我的家人,我得学会与他们相处。”
石锦绣忽然就想到了她在三皇子府听到的那些不知真假的传言。
只是她虽然好奇,却从未同宇文炎主动提及此事。
因为她知道,以宇文炎的个性,凡是想让她知道的事,肯定会主动告知她,而他没说,定是因为还不想让她知道。
因此,石锦绣就朝他娇俏地一笑:“只要相处久了,您就会发现,我们家的人是这世上顶好相处的人。”
那笑容就和煦得像三月里的春光,照得宇文炎的心里暖暖的。
忽然就让他觉得,能遇着石锦绣,真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哪怕这些年所受过的那些苦也值了。
“对了,有一事忘了同你说,”宇文炎就执了石锦绣的手,“大理寺把石珊瑚的案判下来了,她虽有罪,却不致死,被判了个流放三千里。”
石珊瑚之前已被石家除了名,这会子又要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流放三千里,而且身上还带了那样的脏病……她还有没有命到流放地还两说。
“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可一想到石珊瑚曾经做下的那些,石锦绣的内心并不能释怀,“这事……长兴侯府的人知道吗?”
“这种事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和石锦绣独处的宇文炎终于放松了下来,他选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了罗汉床上,“不过这个时候,被流放的人早已出了京,他们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二人正说着话,守门房的张婆子便来报:“姑娘,有人在门口闹事,我们家老张头快要拦不住了……”
这守门房的张氏公婆是车行里赶车的小山的父母。
因为觉得小山这人踏实又肯干,石锦绣就留了他帮家里赶车和跑腿,而他的父母也一并请了回来,帮忙看守门房。
听闻有人要硬闯门房,石锦绣就赶紧出去一探究竟。
远远地,她就听到了三伯母鲁氏那很是尖锐的声音。
“五丫头!你给我滚出来!”只听得鲁氏在那叫嚷着,“我真没想到你的心这么黑啊!竟然联合着外人判了她一个流放!你这不是要她的命么?你还不如让人直接判她个午门斩首呢!”
听着这话的石锦绣就夺门而出,眼神睥睨地看着鲁氏冷笑着。
“三伯母,您来问我这话之前,可曾问过珊姐儿,她有没有想过给我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