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已经开始消肿, 眼看就要好了的脚腕,又伤上加伤了……
萧行言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心下又好气又好笑,看她哼唧唧喊疼,浓密如扇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先前的气闷早就烟消云散。
“别胡闹,”萧行言摁住宁缈,直接对医生道,“给她打石膏固定吧。”
宁缈还想抗议,无奈她的细胳膊细腿哪里是萧行言的对手,之前是别人都不敢动她,这会儿有萧行言不由分说镇压着,医生很快麻利地将她的脚腕打上了一层白色的石膏,又套上一条固定带,用以固定住踝关节。
宁缈生无可恋。
萧行言假装没听见她小声嘟哝,翻来覆去骂他是“混蛋”“暴君”“小心眼”,甚至诬赖他,说这都是他害的。
“我有不在场证明。”萧行言淡淡地提醒她。
宁缈:“……”
待到听见医生说,完全恢复至少要四到六周,宁缈就更不好了——
“那我的春夏时装周怎么办?!”
春夏时装周马上就要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宁缈都会米兰巴黎纽约伦敦飞一圈,她本来准备过两天脚好了,就开始准备看秀的行头……
回到家的时候,宁缈像只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这回是真的自闭了。
萧行言虽然不理解时装周的重大意义,但他还记得去年宁缈在看秀期间,朋友圈格外活跃,打扮精致前排看秀,与名设计师下午茶聚会,玩得不亦乐乎。
刷卡也刷得不亦乐乎。
“明年不是还有吗?”萧行言看宁缈可怜兮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都已经入秋了,马上就是冬天,现在看春夏的衣服有什么用,又穿不了。”
宁缈:“……”
春夏时装周就是在秋季举行,而秋冬时装周则是在冬天,所以时装周所披露的是半年之后的流行趋势,从小就前排看秀、永远走在时尚前沿的宁缈,以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
萧行言被科普了一番常识,依然觉得这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以看直播,也是一样的。”
宁缈:“……”
坐在第一排现场看秀,和蹲在家里看秀场直播,那是天跟地的差别好吗?就像自己去吃满汉全席,和看满汉全席的吃播,那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宁缈看到萧行言,尤其是看到他迈动笔直的大长腿,行动自如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被绑的像木乃伊一样,完全不能动的右脚,嫉妒使她面目全非:“你走开,我要静静!”
话音还未落,宁缈的手机就叮铃铃响了起来,是堂哥宁缙的电话。
“我是要静静,又不是要宁缙缙……”宁缈嘟哝着接起电话,“干嘛?”
“呀,怎么火气这么大?”听筒里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是堂嫂孙忻然,“我拿你哥的手机打的电话,我的手机这会儿找不着了。干嘛呢在?脚好点了吗?我刚跟我妈喝茶,她无意间提了一嘴,说有一跌打损伤的偏方,我想到你前儿不是扭伤了脚么?不过你应该好差不多了吧?”
……本来是好差不多了。
宁缈无精打采:“别提了……”
孙忻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惨事,对她深表同情,“可怜的宁小喵……啊,那米兰时装周你还去吗?”
宁缈更自闭了。
“哎呀,我本来还想蹭你的飞机呢……得了你也别乱跑了,好好儿养着吧,”孙忻然道,“我回头让人把那偏方膏药给你送过去,过两天我跟你哥回景城了,再过去看你啊。”
孙忻然想必是转头就把宁缈的伤情告诉了宁缙,然后经过宁缙大嘴巴的广而告之,很快全家人都知道了。
宁缈接慰问电话接到手软,还有各方的微信问候,几乎一整晚都没有消停下来过。
萧行言看她业务忙碌,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样蔫巴巴的,他便先去了书房,处理赶去医院而搁置的工作。
电脑桌面上,宁缈精致的俏脸明艳,媚眼如丝放着小勾子。
萧行言想到她嘚瑟的小模样,然后下一秒乐极生悲,禁不住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傻乎乎的。
打上石膏也好,她也不用想着去什么演奏会了。
萧行言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高效地处理好工作,又和欧洲的高管开了个视频会议。
手机“叮”的一声,弹出一条消息:
大脸[猫]:【我要洗澡】
萧行言的目光掠过上面那条【四只猪疯狂对视!!!】,眉梢微微扬起。
想把自己从黑名单里移出去,对萧行言来说倒是不难,不过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倒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把他再加回去。
许是没等到他出去,消息又来了:
大脸[猫]:【喂喂?】
大脸[猫]:【哦我又忘记你不能说话了】
大脸[猫]:【羊驼扭屁屁.gif】
大脸[猫]:【你说我把书房的门从外面反锁起来怎么样?】
大脸[猫]:【机智如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