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漂亮的薄唇不自觉往上翘了翘,敏感的指腹像是还能想起昨夜抚在那人脊背肌肉线条的触感,竟是有几分念念不忘。
疯归疯,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也是真的。
尽管奥斯塔那始终留意着身边人的动静,却也是不敢开口问他们钟这是在笑什么的,只能在心里拼命扎小人。
千万别让他在短期内逮着那群不着调的,溜谁不好,偏要溜这么个角儿,还好他们圈内的事基本不怎么出圈,还不至于太丢人。
怕钟亦等得不耐烦,奥斯塔那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台上收到信号的主持光速简化着自己台词卡上的流程,没几句便进入了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接下来将宣布入围热流国际摄影大赛的十位摄影师名单,其中有前几届熟悉的老面孔,也有脱颖而出的黑马……”
虽然十位坐拥奖金的摄影师里只有前三能被冠以“热流大师”的称号,但其实除了那三个人是谁,其他一律没有具体的名次排序——名单无先后,按字母排序公布。
张行止是最后一个上去的。
十位选手到齐,颁奖嘉宾依次上台。
奥斯塔那俯身凑到钟亦耳边正准备将人他唤醒,就见先前一动不动的人忽然主动揭下了眼罩,那双眼尾上扬的眸迷茫地微眯着,吐着英文的低哑嗓音里全是睡意:“……有个中国人?”
钟亦先前给评选意见只看了照片,对这些照片出自谁之手一概不知。
奥斯塔那应声看了眼台上人高马大、丝毫不输身边人体格的亚洲男人,小声道:“嗯,按顺序正好在你手里。”
两人说话的工夫,前面八位颁奖嘉宾已然依次起身走向了宣讲台。
钟亦跟在奥斯塔那身后正要看过去眼眶就湿了,视线模糊成一片,等他偏头打完哈欠、站定到那个中国摄影师身边,钟亦才发现这人长得究竟有多高。
不怪导播不长记性,实在是两个中国人同时站上热流颁奖台的场景过于罕见。
顶着无数双眼睛的探视,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四目相对的第一个瞬间钟亦就没忍住笑了。
这一笑,男人颊边微微打着卷的齐脸刘海再次散下几分,薄唇轻扬,鼻梁挺翘,天庭饱满,一个侧脸直把底下一干见多识广的摄影师全看怔了,只有张行止的视线停留在眼前人印着梅花的白皙后颈上,原来他没看错……
这得是多大的缘分,才能在将近一万公里开外的地方再碰上一夜情对象?
钟亦勾唇,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扫过一圈男人外套里和他一样没换过的衣服,悠然收回视线哼笑道:“这么巧。”
也是到了这时奥斯塔那才惊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虽然他对钟亦这方面的事一直有所耳闻,但如此直观的冲击真是第一次,先前接人进来的时候光线太暗完全没注意!
然后下一秒奥斯塔那便福至心灵般,直直向眼前这位中国摄影师的脖颈看了过去。
这下别说他了,在场所有人都在光幕成像清晰的特写里把两人脖颈上的痕迹看了个一清二楚。
美人颈上艳情的吻痕,就像是跟那高个板寸侧颈上长长一道抓痕特地比对着弄上去的一样,对称的刚刚好。
导播在导播室里的整个人都傻了,蒙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切镜头,赶紧把十位摄影师对应的作品换了上去。
端详完人,钟亦垂首看回自己脚尖,笑道:“原来我昨天晚上也给你留印子了吗。”
张行止低头凝视他根本无从遮掩的吻痕,握着口袋里的指环想说不是,但他忍住了,最终只剩下沉沉的两个字:“抱歉……”
口吻克制,却带着点说不出的亲昵。
钟亦唇角笑意更甚,扭头看了眼他背后的参赛作品,道:“拍得很好看,恭喜。”
张行止一顿:“谢谢。”
尽管在场不是没有第三个人能听懂中文,但起码在可视听范围内是没有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奥斯塔那崩溃,因为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氛围实在过分微妙,他相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两个人上过床,还是刚上完不久,被他们赶了个热乎的那种。
听着底下的躁动,奥斯塔那已经迫近宕机的边缘,他竭力控制着颤抖的声线低声道:“钟……你至少遮一下!”
但人钟亦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好整以暇地反问:“怎么遮,夏天戴围巾遮吗?”
奥斯塔那彻底顶不住了,隔着一个木桩张行止憋了半天也只对钟亦憋出一句影响不好。
实不相瞒,他已经被逼地开始在心里盘算要怎么把这一屋子“目击证人”杀人灭口了。
钟亦心下好笑,他哪能不知道这人是怕热流评委跟获奖选手有一腿传出去砸了招牌。
奥斯塔那只见那人抱臂昂首,对自己嗤笑道:“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你们热流的专业水准没信心?”
钟亦说完也不等人开口便兀自补充完了自己的后话,从始至终没回头看过他一眼,勾唇道:“既然你们敢忽悠我过来,就别怕。”
话语间,张行止从侧面看到他眉梢微挑,大屏散出的柔光就衬在他傲气凛然的下颚线上,每一根发梢都被点亮,凌乱,却高高在上。
想拍他。
这是张行止第一次对同一个人产生两次有关于这三个字的冲动,还是在二十四小时以内。
张行止眼神一沉,想拍他。
作者有话要说: 张行止:想拍(ri)他
注:热流≈哈苏,还是老配方,比赛瞎掰成分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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