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梅听说他俩准备要孩子以后,往家里送了一大堆保健品。
什么补肾的,护肝的,壮阳的,这是给他的。
姜郁也有份,抗皱纹的,延缓衰老的,安胎的,调节内分泌的。
他们不吃胡新梅还不高兴。
他就当着胡新梅的面吞了几次应付,但拦着姜郁没让她吃。
他吃得这哪是十全大补丸啊,简直是让他升天的药。
他一边想,一边在心里叹息。
又上当了。
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跟魔怔了似的,被那些骗子耍得团团转。那么勤俭的人,家里又不是没钱,什么都舍不得买,就舍得买这些。
健步鞋,现在哪双棉鞋不保暖不防滑?
理疗器,那不就是个电烤炉吗?
还有药酒,自己买两斤枸杞海棠果,打点高粱酒,泡出来不比他卖得补身体?
不听劝有什么办法,说两句马上反问你是谁生谁养的。
得,谁要她是他亲妈呢?
那几个富家子把他安顿在高档包间里,说晚上还有安排,席漠燃闷得受不了,出来透气。
走廊里一个女孩正惊恐地躲避着追捕,高跟鞋踩在柔软的羊绒毯匿去了声音,但她的喘息声十分粗重。
他循声朝她看了一眼,她一个箭步朝他奔来,撞在他怀里,把他的外衣揪得皱起,急切地说:“救救我。”
她的眼神太渴盼,带着希望,又带着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像一只被逼到绝路上,向他下跪的羔羊。
席漠燃没有犹豫,打开房门,把她放了进去。
在那些人追上来之前自己也进去了。
四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在过道里爆了声粗,用尽污秽的词汇咒骂。
戚澜珊紧张地攥着手中的录音笔,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等四个人的脚步声散去,她才像被抽光了力气似的靠在墙上,后背严丝合缝贴着墙壁,心有余悸地颤抖着,把录音笔插进胸罩里。
席漠燃在她拉扯领口的那一刻就避开了目光。
他不问那些人为什么追她,也不问她为什么回国,生疏道:“那些人肯定还没走远,随时可能折转,你先别出去,好好呆在这里通知家人。”
戚澜珊惊讶地问他:“你要走?”
好不容易重逢,她还想跟他讲这一年的所见所闻,想给他讲自己是怎样除奸铲恶行侠仗义,想知道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要到哪里去。
可席漠燃连眼都没眨一下,冷漠地说:“朋友在等我。”
戚澜珊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旋即按捺住情绪,微笑着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我们好像很有缘分,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席漠燃回眸:“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刚才那些人叫回来。”
戚澜珊咬了咬唇,突然抱住他,死死闭着眼说:“你不会的!你是好人!”
席漠燃似乎想起什么,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聪明一点,别去招惹她,你要是敢动她,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