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1 / 2)

力荐河山 退戈 2111 字 11天前

天气开始逐渐转暖,可这靠近早晨的时候还是有股阴寒。

空旷的街道, 冷风穿梭。

方拭非就见一道黑影直挺挺站立在前面,又很快晃过街角。

卢戈阳擦着鼻子,并未看见这一幕。

“北狂?”

方拭非已快速跟了上去。

“谁?”卢戈阳茫然,下意识地起身追赶。可追到一半,发现方拭非的速度他完全跟不上,不出一条街,二人已拉出一半的距离。

方拭非足尖点地,轻巧似燕, 不见她怎样跨步,可人就是远远飞了出去。

卢戈阳不敢大喊扰民,只能中途停下, 看着她身形融入黑暗。

落寞站着。

片刻后,前方一队金吾卫走过来,确认是他, 回报道:“未有发现。”

卢戈阳才注意到他们,想要开口,偏偏欲言又止,唇角发涩,皱着眉头不坑一声。

方拭非追着黑影一路赶去。

前面那人起初怕她跟丢,还停下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方拭非轻功的确不错,便加快了速度。

二人避开巡夜的街使,与正在执勤的金吾卫,沉默而默契地在街道中飞奔。

夜间传来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

待来到一处隐蔽的院落后,黑影就不见了踪迹。

前面左右各是一户人家。

看门面与地处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比下有余。在京城这样的地方,的确是不易引人注目。

方拭非将长刀贴近上身,谨慎在门口观察了片刻,随后绕到侧面,攀到墙上,往里观察。

院中都无人看守。

也是,若还命侍卫在院中留守,未免太过嚣张。摆明了就是告诉金吾卫此屋不寻常。遇到硬脾气的人,指不定就要将自己给坑了。

方拭非先选了一家跳进去,在院中仔细看了一圈,觉得这家是正常,又跳出来,跑去搜另外一户。

第二户人家的后院,显然比门面看着要散乱一点。

杂草不曾处理,后院的东西也胡乱摆设,可见平时没什么人会在这里多留。

后院几间仆人房子全都空着,无人打理,亦无人居住。

她从走廊绕过去,到了该是主人住的寝具。

哪怕现在时间尴尬,屋里头依旧亮着烛火。门窗上倒映着晃动的黑影,里面应该站了不下三个人。

方拭非屏住呼吸,从侧面靠近。蹲下身,躲到墙后。

里面的人正在说话。

一人说:“父亲真要抓我?那方拭非究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还将千牛卫都借调给他?那可是千牛卫!御刀宿卫!你看看里面哪个不是贵胄良家的出色儿郎?方拭非算什么东西?父亲是疯了吗?!”

另外一人道:“凭他的确难以服众,几名将士都不是真心听他役使,现在正在街上随意走动消磨时间,发现不了我等踪迹。”

“此事关键根本不在千牛卫。从我第一眼见到方拭非起,就觉得他是个祸害!仔细想想他做的事情,就好似与我有深仇大恨?他是……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才处处针对我?你说是为什么?若非他屡次坏我好事,我怎会落到今日?他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何来清清白白?我不信!”那人语气危险问,“我叫你们去查他的身份,结果呢?为何到现在半点消息都没有!要我怎么信任你们?”

几人一时语塞。

“公子……”

墙后方拭非也反思了一遍。

她觉得自己没有针对。这完全是污蔑。

不过是刚上任时,处理荆州一事,断了顾泽列的财路,还要他赔了十万两白银。之后让他手下官员被贬,又叫他被夺转运使一职,随后被顾登恒派去扬州自省。再就是这次自己检举他往日罪行,全城搜捕……而已。

她也好奇,为什么什么案子都跟他有关?顾泽列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犯错?

所谓因果相报,他不是该是什么?

都不是自己先动的手!

方拭非继续旁听。

“为何他连死人的事都能查出来,你们却连他的来历都翻不出?!嗯?”里面的人暴怒道,“他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吗?还是你们的脑子想给埋进土里?我给了你们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人力?竟都还比不过一个柔弱书生!枉你那些所谓江湖名号,何来的脸面?”

“公子。那方拭非的确心机深重,想必陛下也是一时不查,受他蒙骗。此人步步为营,手段谋略委实恐怖。身在局中,根本防不胜防。”

一人情真意切道:“江南道已不同往昔。先是方拭非一封检举信,致使江南道所有官员皆被牵连。人心惶惶,官员被绑住了手脚,不敢出格放肆。然而这并未结束,几年来,御史台与户部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弹劾官员,就连吏部跟着惹事,背地里早借着各种名义将那些人调离原职。”

当初他们高高兴兴地一起赚钱,其乐融融。后来出事,虽说没有被一窝端,却是被一个蛋一个蛋地掏干净了。

“再者,自何山县节度使被歹徒所杀,贪腐鱼肉一事暴露,陛下更是加大动作。江南东西两道的主事官员几乎全部被更换。如今,先不说一州长史为王长东,是王声远那老贼的侄子,这京城调派去的新节度使,与御史公等人关系也是密切。面上说是毫无关系,左右都是一伙儿人。加上运河对民的口子一开,河道上全是顾琰的人,管理运河的又多半是户部的人。方拭非凶名在外,这江南道的官员草木皆兵,自然不敢听从我等指令,动作若是大了,怕被对方警觉,告知京官。多般顾忌,我等实在难以施展拳脚。”

这时第三人开口道:“或许原本,他就是王声远的人。照情形来看,几人是想将江南道划归自己所有。实在是用心险恶,叫人胆寒呐。”

听他们这样一说,越听越像那么回事。方拭非也不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