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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 浣若君 2624 字 11天前

罗九宁低声道:“这样也好,我下午进去看皇上的时候,觉得他那两颊上的死气弥漫的愈发厉害了,王爷也该尽早打算,咱们……”

以烨亲王的杀伐手段,也许登基之时,就是裴嘉宪的身死之日,所以罗九宁还是希望他能及早抽身,带着自己和壮壮离开长安,躲开事非。

她手才抚上他的胸膛,忽而就听裴嘉宪声音一厉:“王氏,你给孤的儿子喂的是什么?”

王伴月瞧了瞧筷子上的东西,道:“腐乳啊,壮壮很爱吃这个。”

裴嘉宪道:“腐乳岂是人吃的东西,如何能给孤的儿子吃,再说了,孤都来了,你缘何还不退?”

王伴月一听也怒了,愠声道:“概因妾身是王爷的妾侍,而非奴婢,既是妾侍,自然是以伺候王爷和娘娘为主,怎好王爷一来,妾身就避之?徜若妾身避之,您不是又有了发卖,亦或赶妾身走的理由?”

筷子搅拨着蘸料,王伴月一脸的理直气壮。

罗九宁悄声劝道:“王爷,伴月就是这个性子,您俩能否不吵吵?”

说实话,裴嘉宪还从未见过像王伴月这样的妾侍,顶起人来毫不嘴软,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

要说当初,皇帝面前也曾有这样一个嫔妃,专爱与太后,皇上与众嫔妃顶嘴,自以为天下间的女子都柔软似水,唯自己特立独行,皇帝就会多看她一眼。

最终,叫皇帝给发派到冷宫之中,从此再未复过宠。

岂不知男人于这样的女子,就好比那病歪歪的老马,生了锈的武器一般,有种天然的厌恶性。

终是等着王伴月出去了,裴嘉宪才坐到了桌前。

对着自己的儿子,他自然又是另一幅容貌:“禹儿今儿用了几碗饭?”

小壮壮立刻撩起自己的衣裳来:“肚子鼓鼓的。”

裴嘉宪温笑道:“很好。吃到这么些就差不多了,你先出去,在廊下慢走一圈儿,等爹爹用过饭了,便出来陪你打拳,好不好?”

饭后百步走,接着再打上一套拳,可是裴嘉宪给壮壮养成的好习惯,入宫不过几日,这习惯就废了许多,小壮壮那下巴儿,都比往日圆润了不少。

窗外的杏花给雨打落了,露出一枚枚珍珠大小的,生着绒毛的,圆润润的青杏来,叫雨水洗涮着,有那天生营养不良的,经不住风雨,早早离了枝头,只有那等不停的叫雨打着,风吹着的,才最终能够长大,结成一只只饱满的杏子。

“王爷,您把陈千里从雁门关唤回来,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要走了?”罗九宁也吃饱了,便替裴嘉宪涮着肉。

她发现,这种薄薄的肉片拿筷子挟着,放进沸腾的锅子里滚上三滚,味道恰是最鲜美的,不一会儿,就在裴嘉宪的面前堆了小山似的一堆。

“看来王妃是真准备好,要作个女郎中来养孤的。”裴嘉宪笑道。

罗九宁亦是抿唇一笑:“初入宫的时候,我是想着,便为了不叫杜若宁笑话,我也要替凭已之力胜过二嫂,争来那个皇后之位。可是在看到二哥打二嫂,皇上晕倒的那一刻,我便觉得,只要一家人安安生生,比什么都好。

只要王爷肯走,今夜我便收拾细软,把咱们的家当都带上,就咱们一家三口,想去何处,您说了算,如何?”

裴嘉宪凭此一生,从来不曾猜过皇帝的心思。

当然,他总觉得,父子之间,不该玩弄心机,也不该相互揣摩彼此的心思。

而且,他进建章殿接壮壮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很是不好,所以在他想来,至少在皇帝那里,自己依旧是无缘于皇位的。

但是,要争吗?

须知,虽说皇城的防戌在齐国公杜桓手中,但他掌着的,可是长安城的防戌,而且,陈千里被他临时调回长安,还率着十万人,就潜伏在洛阳,这事儿,连齐国公杜桓都不知道。

徜或真的兵变,他夺位的胜算,比之烨王要多得多。

所以,事实上裴嘉宪并没有想过退缩,更没有想过,在皇帝不会传位给自己时,放弃争那个帝位。他也只是,在妻子总是气乎乎的,不肯跟自己心意相通时,与她开了个玩笑,想以此来试试妻子的心,是否也与自己一般,心中只有彼此。

岂知罗九宁人软,性软,那颗心却一丁点儿也不软,这就兴致冲冲的,准备好了一家三口,要一起出去浪迹天涯了。

“父皇尚且健在,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吃罢了饭你休息会儿,孤带着壮壮在廊下打会儿拳。”裴嘉宪笑着就打断了罗九宁的话头儿。

顿了片刻,见罗九宁歪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雨,仍不肯动,语气里便带了几分气恼:“缘何还不进去?不是叫你早点上床歇了?”

“天都还是明的,你和壮壮都要在外头打拳,我为何要歇的这样早?”

“因为等你睡过了困意,孤要吃你。”裴嘉宪说着,就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能这样……这样……”罗九宁顿时给吓的花容失色。

不过,相处的久了,罗九宁也就发现,自己确实得硬头头皮,去适应自己这个表面不苟言笑的丈夫,私底下的流氓话儿。

再瞧他此刻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方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第117章 萧蛮现身

是夜,壮壮闹和了半夜,终是在睡着之后,给爹娘无情的扔到了里间的小床上。

裴嘉宪闷声动了半夜,直到身下的一妻子撑不住,哀哀求饶了也不知多久,才意犹未尽的翻躺了下来。

“那我明儿一早就收拾细软?”罗九宁掰着手指头,仔细的算着:“伴月你若不想带她,我打发她一笔银子,叫她自立门户去。至于丫头们,我也私底下一人打发一笔银子,等咱们走后,她们也好有个着落。”

裴嘉宪莫名觉得可笑,但是,皇帝冷眼如炬的看着了,那个争字,只能刻在他心里,至少在皇帝死之前,他是绝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的。

所以,他道:“横竖父皇尚且康健,你自在府中安心的,和壮壮过你们的日子便可,走,或者留,孤自有孤的打算。”

身侧软玉温香的小王妃又凑了过来,于他颊上吻了一吻。

“如何,方才一回,你竟没够?”裴嘉宪惊问。

屏风外的烛光照进来,小王妃贝齿红唇,一脸惺松的欲意就偎了过来:“徜或真要逃命,半路那有共宿的日子,倒不如趁着如今咱们还有处可栖息,顺势就多来一回?”

好歹也是拥兵一方,洛阳还有十万兵的肃王殿下,听她的意思,竟是真要一家三口背着囊袋逃难了一般。

裴嘉宪听她说的有趣,也是哄罗九宁哄上了瘾,遂又重新身上来:“正好,那咱们就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