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为皇后折腰 浣若君 2680 字 11天前

罗九宁正色道:“不能从小儿给孩子惯了毛病,也不许抱着睡,嬷嬷将他放下去。”

虽说没爹,可终归是有娘的,罗九宁可没想过,打小儿就给儿子惯些纨绔的毛病,毕竟她还要带着他逃命了,真惯坏了性子,动不动要哭要抱,怎么成。

她仍是进了西梢间,在自己治药的桌前抽出银票来,一张张的数了数,总计下来,满打满的三千六百二十两银子。

当今物价,一幅中药也不过一大吊钱,一亩田地也不过五十两的市价,三千两百两银子,慢说置田置地,便罗九宁要开间药房都足够了。

她将这得来不易的银子又揣回了兜里,转身出来,见苏嬷嬷已然摆上了饭,独自一人坐着吃罢了,洗了个澡,转身上了床,黑天胡地的,便与壮壮两个暖暖儿的挤到一处,睡下了。

*

“陶八娘在烨王手中,就是烨王的杀手锏,他要真把陶八娘带到皇上面前,肃王的危机就解了,可东宫在皇上面前,可就危险了。重则,只怕皇上会废太子,废太孙,殿下,您此时该要回长安,与太子殿下商议该如何除去八娘才对,而不是在这儿等着肃王妃见您。”

佟谦苦口婆心的劝着裴靖,在他的言语之中,陶八娘,那个曾经对他以身上许,愿意与他结契为夫妻的女子的性命,连蝼蚁都不值。

裴靖遥遥望着清云观里的香烟缭缭,冷笑着问道:“在舅舅看来,男女之情,是否远远不及江山帝位更重要?”

“开玩笑,殿下,你有四个如狼似虎,虎视眈眈的叔叔,皇后,太子和太子妃,乃至郑家,佟家为了您,殚精竭虑,才能叫皇上将您封为太孙,就是为了增一份筹码,不至东宫旁落,您此时说男女之情,不是可笑?”佟谦望着自己一路陪伴到大的外甥,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原本,他当初带太孙到洛阳来,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他自幼兢兢业业,从不曾行差踏错过,想要带他出来顽顽而已。

谁知他竟就喜欢上了一个那年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谁能想象,东宫遍地美人,长安处处名媛,香囊绣帕,折扇玉坠,各家姑娘们费了多少心机也搏不得太孙一眼青睐。

一个寒门小姑娘,却用自己衲的青布衫,衲的千层鞋,并几只烤地瓜就把他的心给哄走了。

自幼循规蹈矩的孩子真要犯起拧巴来,十匹马驾的马车都将他拉不回来。

“徜若她不愿意走呢?”佟谦再问。

“抢,抢也要抢出来。”裴靖忽而挑眸,自他祖父那儿遗传来的,一双天生秀致的眸子一闪,里面却是冷冷寒光。

当然,他的天性之中,也尽皆是从他祖父那儿遗传来的凌厉性子,冷静锐智,锋芒毕露。

“肃王的府宅,就那样好抢,更何况,她生的那孩子,还不一定是谁的。”佟谦不相信裴靖能接受那个孩子。

“舅舅,你们曾说,只要能在太子还在时,被皇上封作太孙,我便可以作我想作的一切,我作到了。我想要立罗九宁为太孙妃,为何不行?不行也就罢了,你们还那般待她……你徜若还要劝我,就滚回东宫去。”说着,裴靖就走到了外头。

窗外冷风呼啸,裴靖深深往外嘘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就是抢,我也要把她给抢出来。”

*

跟儿子团在一张床上,窗外寒风呼呼儿的刮着,罗九宁半梦半醒,听着窗外的风声,简直不想醒过来。

不过,苏秀那个马大哈,出门的时候没有关卧室的房门,而她这卧室的外头就是正厅,方才胡东方翻筋的时候,不小心把屏风给踢坏了,此时挪到了一边。

偏偏苏秀把房门也不曾合,棉帘子还开着一大块,冷风呼呼的,直往屋子里灌着。

罗九宁一弯膀子在外头,冷热交替的风吹着,叫她直欲打喷嚏。

正当她准备喊人时,门悄然一声合上,外头苏嬷嬷依旧在走来走去,一声声,皆在耳边响着,罗九宁清晰的能够听见,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郑姨娘,娘娘还睡着呢,你来作甚?”窗外忽而响起苏嬷嬷的声音来。

“也无甚,不过是皇后娘娘昨夜作梦,梦到些不祥,于是从宫里下了旨意出来,让四位王妃,每人抄上五卷《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罗尼经》,而且,须得焚香净坐,在咱们清风楼后面的小佛堂里去抄。”

苏嬷嬷望着阴鸹鸹的天时,低声道:“郑姨娘,娘娘此时都睡下了,便抄经,明儿起来抄不行吗?”

郑姝笑道:“皇后谕旨,别的王妃都在抄,咱们王妃要不要抄,你们自己看着办既可。”

“这可怎么办?”苏嬷嬷颇有几分害怕,毕竟罗九宁嫁进来之后,皇后还没给过任何口信儿,也不曾召见过她,虽是一府王妃,到底也是儿媳,婆婆发话了,又焉能不听?

“秀秀,你去把王妃唤醒来去。”苏嬷嬷推了一把女儿。

“我才不要,娘娘才刚躺下呢。”苏秀撇着嘴儿。

“要不要抄,你们自己看着办。”郑姝又道。

这下,苏嬷嬷和苏秀两个更怕了,毕竟她们虽不忍心叫醒罗九宁,可更怕为了她能眠上一会子,就得罪了她的婆婆,皇后。

“郑氏,你去问皇后,孤替她抄经,可否。”忽而,屋子里响起一个冷而威哑的声音来。

顿时,非但郑姝吓了一跳,便苏嬷嬷和苏秀两个亦是一头的雾水。王爷甚时候进来的,她们一直在院子里忙来忙去,怎的就没瞧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继续求营养液,营养液依旧有红包相赠哈。

第34章 绞尽脑汁

不过,就在郑姝也给吓了一跳,正准备欲要走时,裴嘉宪的声音又柔了几分:“郑氏,你回去将经抄了,孤过会儿到盂兰院看你。”

郑姝听了自然大喜,但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妾身非是住在盂兰院,而是住在春山馆。”

“从今夜起,你就住在盂兰院。”裴嘉宪断然道。

这是摆明了的替她赏院子了,郑姝立刻一个万福,喜孜孜的叫道:“妾身谢王爷赏赐。”

罗九宁也是立刻就坐了起来。

黑暗的屋子里,裴嘉宪就坐在床头上,在她给惊醒的那一刻,窗外的火光照进来,照在他脸上,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好奇,还未来得及从她身上挪开。

他坐在床前说话的时候,她侧首替孩子掖了掖被褥,亲自起身,从外面引了两只青铜宝树的大灯台进来,一支坐在窗下,一支坐到了书桌旁,便侍立于侧,听裴嘉宪与郑姝说话儿。

他今儿穿着件鸦青面的常服,内里却是宝蓝色的缘,脚上麂靴沾着淡淡的浮尘,显然,也才从外头回来。

只是,再看地上雪浪毯子上的印子,显然他踩过雪,进来也不知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