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花园。
“贵妃姐姐,您瞧这迎春开的多好啊。”淑妃孙茹云纤纤玉手捻起一束花枝,鹅黄色的花瓣适才开放,枝繁叶茂,煞是好看。
孙茹云今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当年宫里选秀女,被封了个云嫔,这几年一直在宫里浮浮沉沉,未曾有过起色。
如今看来,这女子倒是生的一双吊梢丹凤眼,眉若远山,肤白胜雪。
“妹妹可当真是人比花娇。”杜青恒意味不明的勾唇笑了笑,语气倒也听不出什么,孙茹云却忙放下了手里的花枝,脸上神色有些惶恐,道:“姐姐才是国色天香。”
被人恭维的感觉不错,杜青恒抬手拿帕子摁了摁眼角,笑眯眯的说道:“你我都是姐妹,何须这般客气。”
一旁的贤妃赵飞燕,只是微微勾了勾唇,并未多言。
“当真是满园春色管不住啊,皇后娘娘被禁了足,怕是欣赏不到这般美景。”杜青恒似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道:“暮沉,差人去折些花枝,送到皇后娘娘宫里。”
三人在御花园闲逛了片刻,杜青恒却说有些乏了,领着一众太监宫女率先回了延禧宫。
“娘娘似乎不高兴。”暮沉奉杜青恒之命给杜雪淳送去迎春花,回来时发现她沉默的坐在窗边,便走过去,轻声问道。
杜青恒许久没有回答,只静静地坐着,暮沉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似乎也并未想得到回应,直至暮色将至,宫女绮罗轻声慢步的进屋来将油灯点亮,杜青恒才扶着桌椅缓缓起身。
“暮沉,本宫是不是人老珠黄了?”杜青恒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暮沉,青葱般的手指将他清秀的小脸缓缓抬起,轻声问道。
“并未,娘娘和从前,并无变化。”暮沉似是勾了勾唇,目光矍铄,杜青恒怔愣片刻,她总觉得这目光似乎哪里见过,如今却是想起来了,是那个人。
“从前?”杜青恒笑了起来,“你和我的一个故人,目光很像。”
屋中再次陷入静默,不多时,杜青恒便唤来绮罗,命她准备晚饭。
“这内务府的人,惯会迎风行事,皇后不过被禁足几日,我这儿的饭菜都精致了不少。”杜青恒看着桌上琳琅的菜肴,颇为嘲讽的说道。
皇上命德妃查巫蛊之事,这几日也没什么动静,杜青恒随意夹了几口菜,不咸不淡的吃着,绮罗静静地站在一旁,为杜清恒布菜。
“这两日泠玉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杜青恒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淡淡开口,询问一旁的暮沉。
“不曾,只听闻她从内务府要了宫里近两个月各个宫里的进项簿。”暮沉回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太监是怎么做到在各宫安插人手的,但暮沉做事,杜青恒向来放心,她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德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平时不声不响的,估计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德妃平时并不曾和各宫走动,在宫中并无盟友,如今杜雪淳被禁足于坤宁宫,德妃更是孤立无援,既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若是有所行动,从中阻拦倒也并非难事。
只是她要这进项簿,又是为何呢?
“明日便去内务府,要一份相同的进项簿来。”杜青恒吃过晚饭,漱了漱口,用帕子擦擦嘴角,对暮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