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的葬礼,简单而肃穆,叶子挽着我,走在最后。田川作为静娴的未婚夫站在了最前面。
听说,静娴临终前见到了田川最后一面,她是带着笑意走的。
听说,静娴把股份转给了田川,可是他没有接受,又转给了静娴的妈妈。
静娴是家中独女,林家唯一的继承人,她这一走,空留一双白发人独自悲伤。
我看见,静娴妈妈在亲友的搀扶下几欲跌倒。
我想,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陆离走的时候我不在,就连葬礼我都没有参加,听程美说,陆离是单亲家庭,他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他的爸爸,他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实在是不容易,眼看着他毕了业,就要回来,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那天,他妈妈也是哭的几乎晕死过去。
听叶子说,静娴的家人信奉天主教,静娴的骨灰明日就会被带到国外,田川也要过去给她祈祷。
一周后,靖远找到我,他转述了静娴的话,“安歌,谢谢你,三哥最爱的始终是你,帮我照顾好他,祝你们幸福。”
我看着靖远,突然就红了眼圈,无法控制的哭了起来。“安歌姐,你别哭了,你……,”靖远的手忙脚乱惹来了周围无数人的旁观。
他最终从衣兜里翻出了一包纸巾,“谢谢你,安歌姐。”他伸出手想帮我擦一下眼泪。
我看了一眼他的纸巾,只觉得有些眼熟,我缓过神来,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转过身擦了眼角的湿润,说“我并不值得你感谢,如果没有我,也许他们已经结婚了,也许……”我没有说下去,就离开了。
靖远小跑了几步,跟上我,“安歌姐,这件事不怪你,田川哥不喜欢静娴姐,我一直都知道的,即使没有你,田川哥也不会喜欢静娴姐的,这次真的只是为了让静娴姐走的安心。”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不是,姐,静娴姐已经走了,如果因为我的主意,让你和田川哥生疏,我过意不去。”
“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啊,我听叶子姐说你们都不怎么说话了。”
“叶子?你怎么跟叶子?你们?”
靖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第一次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大男孩的羞涩在他的脸上尽显无疑,“我跟叶子姐挺聊得来的,而且,我过几天也要去公司报到。”
“真的不是因为你,我保证。谢谢你把静娴的话带给我,她有你这样的弟弟是她的福气。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也去忙吧。”
坐在地铁上,我反复地想起静娴妈妈的样子,想起靖远的话,突然心生感慨,很想去看看陆离的妈妈。
我问程美的时候,程美沉默了很久,“安歌,真的要去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