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睡一张床(1 / 2)

第二天上班,叶子很殷勤的给我倒了一杯咖啡,然后绕着我走了一圈,又闻了闻我的头发。

“怎么了?”对于叶子这种神经兮兮的行为,我有些不解。

叶子抱着胳膊看着我,“我记得刚上大学那年,你就一直用这个味道的洗发膏,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但是,我总觉得吧,你这几天的状态不对,话说,你现在是不是有了新情况啊?你跟那位有进展了?”她用眼神瞟了一下田川的办公室。

“没有啊,我自我感觉我的工作状态还不错啊,每天都很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赚钱。”

“别打岔,说真的,老大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叶子趴在我的桌上很认真的问我。

“有意思,挺有意思的,你没看他成天难为我吗?我可没看出来这是喜欢我,我觉得这有点像报复我。”

“报复你?”叶子一听又来了精神,“快说说,你们是怎么不打不相识的。”

“叶子,你来一趟。”未等我回答,田川站在叶子的身后将她叫进了办公室。

叶子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扯过自己的头发,闻了闻,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陆离曾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我头发上的这个味道,想到这,我不免又有些感伤。

“安歌,把这个材料送到财务部。”我的思绪很快被繁忙的工作带回了现实,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时钟的脚步一刻都不会停歇,我时常会有一种躯体跟着时间赛跑,灵魂却停留在与陆离相遇的那一年。

临下班前,我敲了敲田川办公室的门。

“我想请个假?”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我坐下,“去哪?干什么?”

我立在他的桌前,说道,“回家探亲。”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然后思索了一下,说道,“回家探亲?据我所知,你除了一个大哥还算亲近,已经没别的亲人了。究竟是回家探亲还是回家相亲?”

“你调查我?”

“作为你的领导,我有权利知晓你的过去吧?”

“作为公司的一名正式员工,我有权利按照国家劳动法的要求,带薪休假,至于我休假了要做什么,劳动法里没有要求我必须要解释清楚吧?再说了,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利不告诉你。”

田川笑了起来,“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可以不给你批假。说吧,年假我可以批,你到底要去哪?”说完,他见我无动于衷,便抬手去拿电话,我赶忙跑过去,按住他的电话。谄媚的笑着说道,“田总,我去参加闺蜜的婚礼,你就放我去吧,好吗?”

“早是这种态度不就好了吗?”

我瞪着他,却扯出一丝谄媚的笑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吧,谁让他是我的领导。

回到省城后,我回了一趟老家。

厚重的瓦片青黑的房檐,院落里长久无人打扫,已经长满了荒草,陆离走了,外婆也走了,在这个世界上,我除了大哥,已经没有亲近的人了。想到这,我给大哥发了一条信息。

不想信息发出,大哥秒回复了我,“大哥在一家工厂上班,很忙,你若没什么事就不必过来了。”

我脱了外套,将行李箱放在门口,拿着扫帚开始打扫院落。

还记得小时候,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跟大哥还有邻居家的孩子们一起上山摘野果,邻居家的小哥哥总会摘一捧馨香的槐树花送到我的嘴里,大哥每每上山都会捉一只蛐蛐放到草编织的笼子里带回来,惹得外婆不断地唠叨……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老房子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墙面上也爬满了爬山虎和喇叭花,只有门前的那颗老槐树,一直未改变。

相比京城的车水马龙,山里的生活更显得静蔼,曾经外婆还在的时候,她总会看着墙上的地图问我,“安歌,你的大学是这里吗?”

那时候,我偶尔跟外婆提及陆离,外婆都会说,“等有机会,你带他来,给我看看。”

人生大概是因为有了遗憾才会如此刻骨铭心吧。陆离没有等到约定的期限,外婆也没有机会再见他。

“安歌。”

我抬起头,恍然觉得陆离就站在门外的槐树旁对我招手,满树的槐树花被风一吹,像跳舞一般落在了陆离的肩头,我突然鼻子一酸,待我跑到了门前,站定了,却发现那不是陆离,是承宇。

“你怎么来了。”

承宇见我眼中泛泪,连忙解释,程美,她因为太忙了,所以告诉了我地址,让我来陪你,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我背过身,抹去眼角的泪,笑着说,“其实,你那么忙,不用特意过来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承宇伸出手,将落在我头发上的槐树花摘下,笑着说,“听程美说你住在山里,我从未来过这里,借此机会出来散散心,正好也休个年假,要不然天天睡在急诊室里,也快变成病人了。你看,我买了菜,你刚回来,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承宇做饭的手艺实在一般,据他自己所说,他觉得做手术和做菜差不多,可是真正操练起来,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做饭比做手术难多了。

相较于京城的盛夏夜,山里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太阳一落山,就只有蛐蛐的声音如小夜曲一般,在静蔼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悦耳。我和承宇并肩坐在老房子的台阶前看星星,承宇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山里过夜,他的父母都是高官,家庭条件优越的他享有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却也注定失去了很多同龄人应该有的快乐,比如他3岁开始学钢琴,看见别的小朋友都在外面放风筝,他只能一边想象着自己在放风筝,一边在弹曲子,陪伴他整个童年的都是枯燥的乐谱和上不完的课程。

他说,“今天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听着蛐蛐的叫声,我觉得这是世上最动听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