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我和陆离相识了七年,我等了他七年了。
爱而不得,忘却不能,这是我和陆离两个人之间最好的诠释。
又是一年清明节。天气好像应景似的,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正应了那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姑娘,又买四叶草啊?”花店的老板娘跟我相差不大,屋子里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嗯。”我四处看着。
自从陆离离开后,我对他的念想寄托在了四叶草上,卧室里,工作台上,我总会放上一盆。
“安歌,过了今天,就放下吧,已经一年多了,陆离知道你这样,他肯定不会放心的。其实呢,人生有些事情是一定要面对的,你说呢?”
我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白杨,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约了朋友,中午一起吧。”程美试探着问我。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
“安歌,去吧,当是陪陪我,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的对象,我实在是不喜欢啊,你知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你就权当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路见不平?救我于水火?”程美一边开车一边哀求着我。
“我真的不想去,你看我这个状态,……”
“求你了,去吧,要不然我男朋友会多心的,我这不成了脚踏两只船了吗?求求你了,安歌,去吧。”
“好了好了,你好好开车。说好了,只是去坐坐。”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不管的。”程美说完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支口红,扔给我,“快,装扮一下。”
“有这个必要吗?”
……
省城的时光咖啡厅是一家老字号,据说老板是一个喜欢满世界旅行的人,所以每次来,都能看到变化,每间房间都是不同的格调,每件工艺品都好像有故事的人一样,静静的立在橱窗里,看见角落里的四叶草,我又想起了陆离,想起陆离曾对我说,“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喝杯咖啡,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咖啡吗?等我回去了,我们一起去喝,我陪你好好的约会一次。”
如今,约定期限已到,他却失约了,人到桥头船离岸,枯木落叶降甘霖,说的就是我和陆离吧。
“怎么了,安歌,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程美拉着我,我将视线收回,我不得不承认,自从陆离离开了以后,我的世界似乎崩塌了一般,失去了支柱,也失去了对任何事的任何欲望。
我被程美拉着,看见他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见了陆离的影子,他站起身笑着对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承宇。”
我扯了扯嘴角坐在了程美的里侧,一言不发。承宇的身高与陆离相差无几,也是利落的短发,单眼皮,唯一不同的是,承宇的左耳朵有一个耳洞。程美在车上的时候跟我滔滔不绝讲了很多关于承宇的事情,她说承宇在读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特漂亮,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女孩给别人当了二房,后来承宇就回了省城,当了医生,之后,那女孩去找过承宇,大概是想重新来过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承宇没同意,再后来就一直单着。
“你们两位美女,喝点什么?”
“两杯咖啡?”程美说完,看了我一眼,问道,“是吧,安歌?”
“一杯白开水就好。”我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陆离离开后,我所有的喜好都变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想忘记他还是想记得他。陆离是一个固执的人,他从不喝酒,可是他离开后我却恋上了喝酒,或许我一直心存侥幸,我希望有一天我喝的烂醉的时候,陆离会气的跳出来骂我。陆离很喜欢喝咖啡,这大概和他的工作有关,本来我也喜欢喝咖啡的,可是如今我每每看见咖啡便会触景生情,自然而然想起他,所以,我故意不点咖啡,因为我很怕我喝着喝着就会哭起来,毕竟今天是陪着程美,不能给程美丢人。
程美和承宇似乎很熟悉,一直聊得很开心,并不像程美说的那样,担心别人误会,倒觉得好像是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这期间,程美出去接了两次电话。
承宇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却也没有让我觉得尴尬。承宇说,“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我记得那次,你和程美在逛街,在观光电梯上,我一眼就看到了你,那时候的你明媚阳光,……”
承宇的话没说完,程美就回来了。我知道承宇没有说下去,是担心惹我不开心。他初见我时,我并没有留意过他,甚至对他没一点印象,那时候的我满心满脑都是陆离,虽然我和陆离一年也只能见两次,但是每天晚上的一封e-mail也足以让我开心,对于我来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能够听到陆离的声音,收到他的e-mail。那时候,程美的男朋友还不是现在这个,那时候程美对我和陆离并不是十分看好,她总是说,“安歌,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放眼我们这华夏大地,有多少好男儿,可你偏偏就守着一个陆离,真是枉费了青春年华啊!”
是啊,茫茫人海,每天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相遇的人也那么多,可我却偏偏只爱上了陆离。
“我这里有四张电影票,一会我叫上我男朋友,我们一起去吧。”程美见我愣神,用脚踢了我一下。
“好啊。”为了配合程美,我只能应着她。
在电影院,承宇坐在了我的一侧,程美坐在了我的另一侧,我本想起身换个位置,却被程美一把拉住,她对我死了个眼神,趴在我的耳边悄声说道,“怎么样,安歌,感觉如何?”
“你……”我只说了一个字,程美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她不断对我挤眼睛,意思是不要揭穿她。
我尴尬的看了承宇一眼,他好像浑然不觉,可我却像坐在了砧板上,十分不安。
后来,我们没有互相联络,程美几次趴在我的房门口试探着问我,进展如何?有没有再去约会什么的?
我抱着一堆要洗的衣服,走到程美的面前,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许是人家根本没看上你的闺蜜呢?”
“那怎么可能,我们安歌,可是一朵鲜花,别说是一个承宇,就是十个也要得。”
“对了,安歌,我明天要出差了,那个这几日你自己在家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承宇打电话,我回头也跟他说一声。”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承宇是一个临床医生,我想如果我不生病,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遇见,而我又恰好是那种免疫力特别好的人,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柔柔弱弱,却真的很少生病。
程美离开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大哥的电话,“安歌,你能回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