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今投石的人不是他,变成了兰九天。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招用的漂亮。
京城里的态势不多久便由血刃阁传到兰九天这里。
莫邪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袍,笑嘻嘻的出现在她面前,递上一纸密封。
崔家覆灭,旦王被押,崔青,死了。
她的心口忽然一阵激荡,紧接着似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微叹一息,随即消失无痕。
她不由怔怔拍拍心口,喃喃自语道:“这是你想要的结局么?你走了么?”
脑海里再无声息,心海里一片平静。
兰九天微微笑了。
莫邪挠挠头,看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又自己笑,摸不着头脑。呆愣愣说道:“九天姐姐,将军呢?”
兰九天回过神来,说道:“他在前面带兵呢。”
“将军回来了?”莫邪喜出望外。
兰九天看他神情有异,问道:“你说的将军是烨焱么?”
莫邪摇摇头:“当然不是,莫邪说的是骠骑将军啊,就是你的爹爹。”
兰九天双目大张,急忙问道:“你知道我父亲在哪里?!”
莫邪再次挠挠头,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自怀里掏出鬼面牌牌,两手一摊,递到兰九天面前,说:“我这个牌跟红袍怪的一样,跟大将军的也一样。大将军说过,要找他的话,就把这个牌子挂起来。”
啊?兰九天瞠目看着他,这个意思是,兰宏远和蓝战是一伙的?
她又联想到蓝战说的,血刃阁上下听她的命令,这是不是说,血刃阁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而听从于她的?
既有血刃阁在,父亲是不是对她在京里的举动全都知晓了?难怪他会派莫邪过来,或许他早知道她身边的这些诡虞人物,特派了莫邪过来保护妻小。
她突然收住了呼吸,兰宏远不会知道她是个换了芯的女儿吧,不由紧张的吞口唾沫,问莫邪道:“我父亲是不是知道我所有的事?他有说过什么么?”
莫邪转动眼珠,微仰着头,想了想,说:“大将军有一次也跟你一样的表情,自己说话给自己听,一直说九儿怎么会功夫呢,九儿怎么会功夫呢。那是将军第一次在军营里提到你。以前他只管闷头打仗的。”
兰九天心惊地不能自已,兰宏远定是知道自己突然会功夫以后,才开始关注自己的。可他既然知道我会功夫,为什么还派莫邪过来呢。
她这么想的,也就问了。
莫邪说道:“其实,大将军让我保护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那黑袍的小子。可那黑袍的小子根本不用我保护啊。”
“为什么要你保护烨焱?”兰九天惊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将军说不能让他出差错。”莫邪说完,径自坐下吃起桌上的点心来。
父亲竟让莫邪来保护烨焱,这说明父亲一早知道烨焱的身份,那他定是拥护前太子那派的人了。
如今烨焱领兵在前,身份昭然,父亲,你还活着么?母亲还在京里日夜牵挂呢。
东夷人,又名东岛人,海上的小国侵入大玄朝内陆,为着华夏富庶的领土,他们原始而拼命。
杀戮,抢夺,一刻也没有停止。
明州和凤州置身水深火热。百姓几乎被屠戮殆尽。
明凤两州的血性男儿呢?既都是死,何不死在冲锋的路上?!或许倒下的是敌人的头颅呢?
轩辕烨焱在打到月末的时候,明凤两州便起了“骚乱”。百姓们拿起长矛铁刃,杀掉每一个肉眼可见的匪贼。他们联合起来,断其粮道,毒其水源。
烨焱的军队终于在一次大战后,长驱直入,先后破开凤州,明州的城门,擒了贼首。
在明州城北,一户人家的狗洞处,山田被愤怒的百姓揪了出来。
全城数十万百姓,山田屠了大半。
百姓们炯炯地灼烧着他,恨不能碎之千万段。
“呜——”隆隆的号角声响起。
愤怒的人们暂收神情,偏转了方向,举目看去,一玄袍大氅,俊美的不像话的年轻男人,跨坐在高大的黑骏马上,左右簇拥着,身后高悬一大旗,焱,之一字,铺满整个旗面。
百姓们数次在两军阵前见过这面大旗。也见过千军万马中勇往无敌的黑袍将。
哗啦啦,他们再次像蒲草一样匍匐下去,跪在地上,口中高呼大将军神勇,救世主等溢美之词。
众蒲草之首,却炎炎挺立着一个人。
众人皆拜,为何他却有这胆子不拜?不敬大将军?
烨焱眸光掠到他身上,振动衣袍,倏忽从马上跳下来,迈步走到他面前,眸光定定看着他,带着一丝热切。
挺立着的人翻身拜下去,单膝跪地,双手高揖,口呼:“老将兰宏远拜见大将军!”
烨焱出手托住了他臂膀,用力扶起来,脸上溢出笑意:“九儿看到你会很开心的。”
兰宏远一怔,随即脸上笑开了花。
他叫闺女作九儿呢。
非至亲之人不如此唤也。
他既然不是我们血亲,那定从另一个意思上与我们同呼吸共命运了。
二人欢欢喜喜,整起旗鼓,打道回陇州。
百姓争向前问:“如何处置贼首?”
黑骏马上的人,只一句话:“本将要你们为十数万冤魂索其命。”
山田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