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激动地从后紧赶几步,说道:“王爷光临寒舍,真乃蓬荜生辉,照顾不周,还请王爷在前厅安置,臣妇这便去请族老来相陪。”
“不用了,”旦王扬起袖子制止:“本王今日来可不是游山玩水,是为探望我户部侍郎老爷,请老太太派人引本王去兰侍郎落脚处吧。”
“好好,臣妇遵命。”唐老太应声,原来是来看业儿的。招手让崔青上前,说道:“王爷有令,即刻前头引路春徊院,告诉业儿,早点起来接驾。”
“是是是。”崔青高兴的答应着,落后旦王一步,笑着指引:“王爷这边请。”
“姑姑,让我来吧。”崔秀枝忽然上前,笑容满面的说着,身子挤开崔青,站到旦王身侧,娇娇羞羞:“王爷,妾给您引路。”
迈着小碎步,提着粉色花裙,扭动起身来,头上的金步摇随着一晃一晃,阳光下十分晃眼。
旦王阴恻恻的目光透过眼帘望向前面的身影,一丝冷酷从眼底划过。
崔青狠狠皱眉,崔秀枝今日这是怎么了,瞧她浪声浪气那样,怎么那么别扭呢。
就连唐老太亦觉察出她的异样,老脸肃着走在后面。心中疑虑不定。
兰九天挽着君氏跟着慢慢往春徊院去,秋眸淡淡看着前面一幕幕小闹剧,心道,不怪你们惊诧,任谁能想到呢?
春徊院门口,兰宏业在小厮搀扶下,颤颤巍巍等在门口,远远望见旦王过来了,立刻涕泪横流,小碎步赶上前去,噗通跪倒,伏在地上:“下臣何德何能,得王爷亲临探视,实在铭感五内,肝脑涂地无以为报。”一箩筐的溢美自谦之词毫不费力的说了出来。
旦王快步走了几步,以手虚扶:“侍郎快请起,既病体抱恙,无须行此大礼,入内躺着便好。”
兰宏业拜了又拜才爬起来,病体似乎更沉了些,艰难的拖着步子,硬要遵守礼制,落后旦王而走。
入了春徊院,旦王便硬要兰宏业去躺着,赶在床榻旁慰问了几句。
他们在内室谈,崔青忙着安排:“大嫂,旦王爷来了,少不得劳你辛苦,安排好膳食,礼物吧。”
君氏忙点头道:“自当如此。”
兰九天笑道:“母亲,您在这陪着祖母,婶婶,有个照应,女儿去吩咐管家安排。”
“妹妹,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呢,让母亲跟着吧。”崔秀枝忽然说道。
兰九天堪堪转过身来,眸光带着笑意落到崔秀枝脸上,笑道:“嫂嫂言之有理,这里便有劳嫂嫂照应了。”
“不必客气,理所应当。”崔秀枝脸颊起了一片兴奋的红。
兰九天带着君氏离开。
出了院子,君氏回头看看,舒一口气,说道:“娘还担心你在那尴尬,幸好现在出来了,可,接待旦王需准备什么规格的宴席呢?娘这心里也没多少谱。”
兰九天笑道:“母亲,您忘了还有离老先生了?他自是懂得的。”
“他不就是一个管账先生么?连这个都懂?”君氏怀疑。
“母亲放心,交给他便是。”兰九天十分肯定。
她很肯定,旦王根本没时间用餐,所以,宴席规格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君轻候正盘腿坐在致远厅案几后,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见兰九天走进来,微吃惊道:“前头不是来了个王爷,你怎么有空过来?”
兰九天笑道:“正因为来了王爷,才需要安排你负责接待事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