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九天躬身道谢,挨着坐榻一角坐下,抬目看着老太,说道:“三日后的赏花会,想必很多人,孙女想着,咱们候府到时候得多么热闹,怕不得几百人?”
唐老太心中了然,果然,这丫头惦记旦王,提前来打听宴会的事了。开口笑道:“九儿的心思,祖母最知道了,你放心,那天肯定有很多人,你的旦王哥哥也会来的。”
兰九天故作娇羞,掩嘴而笑,“祖母,孙女虽见了几次旦王哥哥,倒没缘去他府上看看,一个王爷的府邸是不是很大?比我们府怎么样?”
唐老太道:“那比我们大多了,足有我们十个大吧。”
“这么宏大?”兰九天吃惊道:“那他们就是办个上千人的宴会,也能盛的开了?”
“自然能盛得开,别说是上千人,便几千人也能盛得开。”唐老太道。
“虽能盛得开,这么多人,王府的下人也不一定能伺候得过来。”兰九天眨眨求知的双眸说道。
唐老太心中暗笑,打听这么多琐事,这是急着想做王府的女主人么?嘴上回道:“王府有许多执事部,各部各司其职,莫说是办个小小宴会,便是再大的阵仗,也是有条不紊,干净利索。”
“既如此,”兰九天启唇微笑,看着唐老太,“为何一个小小的赏花会,旦王府却办不了呢?”
唐老太一愣,支支吾吾道:“长史夫人说了,说王府规矩多……似有,似有不便……”,她不确定了,就是啊,为何旦王府不办呢?倒是一说要在候府里办,他们立刻就同意了。
“长史夫人说的也对,由他们王府办,还得到处派发帖子,闹得人尽皆知,多麻烦,不过,依孙女缪言,旦王哥哥既为王爷,总该是皇上得力臂膀,若他们王府能办一次宴会,邀上安国公府,再邀上咱们将军府,让皇上看看,朝内顶尖人物汇聚一堂,都与旦王交好,君臣合欢,那该是多么大的场面!”兰九天越说越兴奋,面露神往。
“别说了!”
突然一声怒喝打断兰九天,唐老太脸色很难看,满脸铁青的瞪着她,怒道:“谁准你胡乱妄言!”“啪”地放下小茶壶,朝外大喊一声:“玉溪,把她撵出去!”
兰九天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微福了福,嘴角含着淡淡的笑,随玉溪而去。
唐老太跌坐榻背,眼神慌乱,四处无着落。
小紫砂壶随意摊在桌上,不似往昔般置于紫檀木茶座受主人百般怜爱。
“玉溪,玉溪。”不知过了多久,唐老太开口唤人,语音里是满满的疲惫。
玉溪小心伺候于前,躬身应道:“老太君。”
“去,唤管家过来!”
“是。”玉溪忙奔出去叫人。
不多会儿,候府内院管家赖多福跑过来,见礼后束手立于一旁。
唐老太慢慢说道:“多福,备一份礼,替我去安国公府跑一趟,告诉国公夫人,就说,就说我突发奇病,三日后的赏花会不能举行了,望她恕罪。”
赖多福躬身领命,将将要走,唐老太又唤住他,“你可知道旦王府长史夫人有什么亲戚同她住的近?”
赖多福整日价迎来送往,在众多豪门贵戚中穿梭,摸清了不少路子,“回老太君,奴才知道她娘舅家表姐正同她住的近,她表姐夫在王府内谋一个小知事的活计。”
“很好,”唐老太吩咐:“办完安国公府的事,你设法找到这个表姐,让她传话给长史夫人,就说,我们候府内花匠惫懒,园艺荒疏,三日后,花期不能如期绽放,不如连青寺里,地处旖旎山脉,风景独好,正是年轻人舒展筋骨,赏花踏青之所。”
赖多福一一谨记,退下照办。
唐老太长舒一口气,复瘫坐于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