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爱人
那时我记忆里最冷的秋天,比冬天还冷,小的时候,我能用无数种描述方法说秋天如何如何,可是那一年的秋天,我只知道对每一个人说,那年的秋天特别的冷,只是冷而已。
但已经足够了。
——顾方西札记
我不知道你那儿很冷,我只知道我迷迷糊糊觉得冷,我像你当年一样疯了似的往前跑,身体越来越疼,死死记得我对你的诺言。可是,以后的日子里,你是不是不会再选择记得了,也罢,也好过我们好了伤疤忘了疼,重新来一次。
——迟欢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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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竟然是开了冷气的,真真逼人的钻心森冷,直至永远都没有消失在顾方西记忆的深处。
每当他想起,他都会默默的点一支烟,直到天明,很多年后,有人问他,你最喜欢哪个季节,他笑,淡淡漠漠的笑,他反问,为什么不问我最害怕哪个季节?
那人笑着说,你说。
他捏灭了烟,看着星火一下子毁灭,不留一点光亮。
他说,秋天,我最害怕,最恨的是秋天。
那人又问,可是秋天有你最喜欢的菊花,还有你最钟情的秋兰。
他站在阳台吹风,黑发看不穿表情,只是淡淡薄薄的漫过一声呢喃,所以我对它又爱又恨,万般的难受,可还是割舍不下,非要日日折磨自己不肯罢休,这是生病了吗?
那人想了想回答,不是,是入魔了。
懒懒沉沉的浅笑,再也不答话。
……
彼时,远远的,犹如梦境般传来的叫喊声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路路,你洗个脸怎么还不回来,我要帮迟欢擦身了,你和施哲先去吃饭吧,我还不——”饿,这个字半天没有嘣出口。
迟宁脸上妆容已乱,也不顾及的就出门探头叫喊了。
撞见顾方西,迟欢脸上一度冷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出来,她见他早已没了刚开始的优雅礼貌,此刻她不是什么杂志社的主编,也不是任何一个身家背景显赫的女子,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只在乎女儿幸不幸福的母亲。
“他来做什么?”她冷淡的瞥了一眼此刻怔忡憔悴的顾方西,甚至只问路路,不问顾方西。还是那张祸国殃民俊美诱惑的脸,以前看是淡漠暴戾的,如今看确实黯淡沉寂又疲乏不堪的,依然是面上不太多情绪只是苍白如纸,可是却分明给了人摇摇欲坠的虚弱错觉。可是那又如何,他再难受,抵得过她女儿在生死边缘徘徊的难受吗,抵得过她女儿被丈夫遗留在异乡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