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的茶几上已摆上了茶水,太监和宫女都被吴庸给清理了出去,萧太后走进来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当今的荣亲王,他身上已换了一袭淡黄色的金丝蟒袍,背对着萧太后,静静的坐在那喝茶,萧太后的目光落在那个英武挺拨,坐姿如松的男人身上,只觉心头激荡难言,嘴唇翕合了几次,才颤声唤出一句:“三郎。”
正在低头抿茶的荣亲王听到这声呼唤,握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了一颤,不过他身为带兵亲王,自控力非比寻常,很快敛住心神,他咽下口里的茶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这才缓缓转身,抬目朝萧太后望了过来,这一抬眼,视线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萧太后。
“三郎,一晃十年不见,你愈来愈有魅力,而我,却是老了。”萧太后缓缓来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英俊刚毅的面庞。
“不,你没老,一点也没有,仍和当年一模一样,风华无双。”荣王伸出手,将太后放在他脸上的那只纤手紧紧包进自己的掌心,痴痴的看着她接口道。
荣亲王只比宣和帝小了几个月,现年都是四十七岁,而萧太后马上就要过六十五岁寿诞,两人的年龄整整相差十八岁,从辈份上讲,他是萧太后的堂侄,这两个人,一为当朝太皇,一为当朝特封的领兵亲王,两人不仅隔着进二十岁的年龄差距,还隔着辈分,可他们此时此刻相处的模式,却如那久别重逢的情人,缠绵悱恻,亲密无间。
这等怪诞情景若让外人看到,只怕是要惊掉下巴,掀起惊天风浪,可眼下的这两人,却仿若全然无此顾忌,彼此郎情妾意,眼中除了对方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萧太后的一只手被荣亲王握住,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掌,一边眷恋的摩挲着他刚毅的面庞,一边柔声开口:“三郎,不是说,我们以后不再见面了么?你,怎么又来了?”
“我忍不了,难得有机会回京一趟,若不来见见你,到了边境,我只怕也静不下心来做事,还有就是,我听闻你最近为了嘉宁的事,一直在劳碌奔波,有些放心不下。”荣王答道。
“嘉宁的事你也知道了?”萧太后收回右手,挨着他坐了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微叹了口气。
“知道,你和卢贵妃走得并不算近,为何会为了嘉宁去请幽冥堂的无面出手?”荣王将她的双手都包进自己的掌中,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问。
“此事一言难尽,关于木君璇此女,你了解多少?”萧太后没有多作解释,话锋一转,将话头转到木君璇身上。
“关于此女,我了解不多,只知她是南越郡木侯府木二郎的私生女,十一岁之前,默默无闻,十一岁后被嫡母赶出侯府,才开始展露锋芒,至此一发不可收拾,不仅木侯爷对她另眼相看,十三当铺更是对其百般交好,连云十八寨一事,若非十三当铺和木侯爷插手,她再厉害,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将其覆灭……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亦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说起木君璇,荣王不由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