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醒来的时候,身边陪伴的人是自己的哥哥艾伦,对方正用拧干的湿布替自己擦洗着因挖洞而重新弄脏的双手。
“阿诺,肚子饿吗?哥哥给你端了饭菜过来。”哥哥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
此时已经入夜,自己仍躺在国王的床上,帐篷中只有他们兄弟两,昏黄的烛光将哥哥美丽的侧脸映出一圈柔光,阿诺想起卡洛斯说过的话,因为自己的胡乱帮忙,害的哥哥落到这地步,阿诺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愚蠢的弟弟,根本不值得这么好的哥哥对自己温柔。
阿诺摇了摇头,低喃一声“哥……”,便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阿诺·涅涅茨!不许哭!”
阿诺一愣,他许久没有听到哥哥连名带姓地喊他了,那是只有哥哥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做的事。
阿诺挺直腰板,扬起下巴,憋红的鼻子一吸一吸,把眼泪压了回去。艾伦一边用绷带轻柔地替阿诺受伤的指尖仔细包扎,一边低头带着微笑一句一句地问他。
“我的小男子汉,涅涅茨的猎人,阿诺,回答你的兄长,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是什么?”
“是拘……拘泥过过……过去。”
一只手包扎好了,艾伦轻轻拉过另一只手,继续有条不紊地包扎起来,“很好,那涅涅茨的阿诺,你可还记得,一个没有为生命拼尽一切活下去的阿耶卡人,他是没有资格进入天国与亲人重聚的。”
阿诺郑重点头,说记得。
此时,艾伦终于将弟弟的两只手都包扎好了,他轻轻地将男孩的两手捧起,在这满是伤痕和茧子的小小手心里献上一个吻,抬起头,蓝色的双眼是那样认真严肃。
“阿诺·涅涅茨,我要你对自己的兄长,立下最神圣的誓言,答应他,答应艾伦·涅涅茨,无论如何,幸福地,痛苦地,自豪地,卑贱地,都要活下去。”
美丽的蓝色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弟弟,里面落下的泪水滑过脸颊,打湿了男孩手指上的白色绷带,艾伦将找来的一把匕首放在弟弟摊开的掌心上,等待他的回答。
阿诺这才明白,这是哥哥在提前与自己诀别。
阿诺接过那柄匕首,割下了自己的发辫,那上面还系着哥哥亲手为他编织的蓝色发绳,男孩低头跪在床上,双手捧起自己的黑色发辫,将这代表阿耶卡人灵魂的信物献给了誓言的承诺对象。
“我发……发誓,我…我答应。”
艾伦接过弟弟的头发,珍重地用布袋收好,在阿诺的发旋上落下一吻,“很好,神与米迦勒见证,除非艾伦·涅涅茨愿意将信物归还与你,否则,阿诺·涅涅茨,你将永远不能背弃今日的誓言。”
誓言完成,艾伦的声音又重新变得温柔,扶起自己最爱的弟弟,将他拥进怀里,兄弟两额头抵着额头,互相替对方擦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最后都有些释然地笑了。艾伦轻抚着弟弟发尾整齐地短发,宠溺地笑了,“有空,哥哥替你把头发好好理理,傻阿诺,你割得太上面了。”
男孩乖乖地点了点头,兄弟两之间的气氛再不同从前那样只有沉重与悲伤。
他们用只有至亲至近的人之间才能使用的交流方式,彼此安慰鼓励,那是能为对方毫无保留地随时献出生命与灵魂的同伴间,才能做到的神秘方法。这一对兄弟,他们的生命不仅为自己而活,更为了对方而活,他们的灵魂互相属于彼此,这让他们终于有勇气和希望,坦然地面对过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和不知何时又会袭来的一切苦厄。
他们不再谈过去的一切,阿诺好好地把饭菜吃完,在没有卡洛斯,也没有阿道夫的短暂时间里,不论帐篷外一切人声嘈杂,他珍惜地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们兄弟两的安宁。阿诺坐在床上,歪着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依恋地嗅着哥哥金色长发里那股温柔的香味。
“阿诺,哥哥我觉得…,那位卡洛斯陛下可能喜欢你。”
哥哥冷不丁地一句话,惊得阿诺从床上弹起,拼命摇头表示这不可能。艾伦笑着同他解释,“那你说为什么你弄瞎了他一只眼睛,他没杀你,反而让你住他的帐篷,睡他的床,在阿耶卡,床是只有跟爱人才可以分享的东西。”
阿诺咬了咬下唇,委屈道,“不不不…可能!他…还打……打打打我。”
艾伦想到弟弟背上的伤,脸上又现出心疼的表情,但还是继续分析道,“可我觉得,他可能只是脾气不好容易发火冲动。”
艾伦又想起卡洛斯想要救他的事,还有他对摩尔人的愧疚,捏了捏弟弟婴儿肥仍未完全消退的脸颊,说道,“至少,我觉得一个好国王不会是什么坏人,况且,也是你弄瞎了别人的眼睛在先。”
阿诺只敢在心里腹诽,“哥,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好国王的?”。但阿诺向来相信哥哥,因为自己除了会打猎,脑子确实没哥哥的好使。
艾伦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神秘的笑了笑,捏着弟弟的鼻子命令道,“总之,哥哥我一定不会看错,也许那位陛下连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肯定已经被我家阿诺给迷倒了,你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得先把他的心抓牢!”
阿诺所不知的证据是,在当他哥哥端着饭菜进来时,看到的画面便是那位红发的俊美国王,一个人坐在床边,握着他弟弟的手,金色的眼睛望着床上的人,那眼神,艾伦一定不会看错,是愧疚和心疼,还有那因为爱情的萌芽才有可能闪耀的温柔。
在十五六岁便该结婚生子的阿耶卡部落,阿诺不可能不懂哥哥所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阿诺听父亲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爱情不是必要的,但一旦你遇见了,它就会是最重要的。”那是一种不能填饱饥肠,也不能湿润干唇的东西,许多人,却愿意为这种不能让他们生存下去的无形之物献出生命。
阿诺隐隐感觉到,自己对阿道夫的那种感情,很接近爱情,可却又有些不一样,可能像父亲所说的那样,爱情是一种可以不断成长变化的感情。起初,它可能只是对某个人较其他人多一点的关注,再后来便是见到那人时不自觉露出的甜蜜笑容,它要由无数的吻和温柔的拥抱来灌溉,才能生根发芽,最后才能成为真正的,深深扎根于灵魂的最纯洁而神圣的宝物。
他对阿道夫那稚嫩的初恋,是不可能再有吻和拥抱来滋养了,那粒才萌发尖芽的种子已经让阿诺痛苦不堪,他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粒浑身是刺,扎在心里的种子能快点干枯消亡。他和阿道夫之间,到此为止了,好在伤口应该不深,希望万能的神,能用他的时间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尽管……现在想到那人,还是会疼。
艾伦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低头沉默,便问他怎么了,阿诺给出个勉强的微笑,他自然不可能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再去提那个人的名字,阿诺便问自己的哥哥,要怎么才能抓住卡洛斯的心。
利用一切,去诱惑无辜的人落进爱情的蜘蛛网里,阿诺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卑鄙的人,为了活命,为了对哥哥的誓言,他必须听话,现在他和哥哥一无所有,阿耶卡已经不是能回去的故乡了,现在只有得到卡洛斯的庇护,才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艾伦看着自己弟弟一脸的不情愿,叹了口气,“我的阿诺,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他,但是,在阿耶卡,并不是每一对夫妻在一开始就是相爱的,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卡洛斯真的爱上了你,你也给他,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去爱他。”
阿诺想到卡洛斯那傲慢暴躁的神情,心里喊着“那是不可能的”,想到哥哥时日不多,阿诺不想让哥哥有任何的不开心,所以表面上还是点头答应了。他心里还是对哥哥的推测抱以深深地怀疑,要让一个被自己弄瞎了左眼,脾气暴躁又高傲无比的国王爱上自己,谈何容易。
艾伦自然也知道这点,但他只能去赌了,对于爱情,他其实了解的也不多,也没有追求人的经验,话题开了,却迟迟给不了弟弟具体的建议。
金发少年蹙着好看的眉,苦想了半天,说道,“唔……总之,做他希望你去做的事,不要去做他不喜欢的事。”
听了这话,阿诺想起了那根毛尾巴,但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便把东西拿来给自己的哥哥看,“这…他说,要我…插…插插好,怎么…弄?”
男孩的哥哥看到这东西,好看的眉蹙得更紧了,才劝着自己的弟弟去试着爱别人的哥哥,现在只想把那个“别人”给揍一顿,艾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切为了让弟弟活下去,必要的苦头肯定是要吃的,犹豫片刻,还是把“尾巴”的使用方法告诉了阿诺。
当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国王回到自己的帐篷时,卡洛斯又没有见到那不听话的小omega乖乖躺在床上,他以为人又跑了,才想发火唤人去找,却发现自己床上的被子,有一大块可疑的隆起,熟悉的香味从被窝里隐隐飘来。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卡洛斯快步走到床边,抓住被子一角就想掀起,谁知被子下的人身子一抖,却使了劲更用力地按住了背角,铃铛隔着布料闷闷响着,卡洛斯一掀未成,头上青筋又要暴出,吼了声“给我出来!”,两手一使力,直接把被子拎起,在半空中撕成两半。
雪白的鹅绒满室乱飞,卡洛斯终于看到了被子里的“小怪物”,小麦色的滑腻裸体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红着脸趴在床上,棕色的大眼睛因为羞耻和缺少空气而湿润着,眼神与自己一接触便立刻转开,铃铛随着扭头的动作轻轻响着,任白色的羽毛落在自己伤痕累累的脊背上。
卡洛斯目光完全被男孩翘臀中间那根黑色的尾巴吸住了,呆呆地抓着裂开的被子站在床边,“你……你……”了半天。
阿诺看到男人盯着自己的屁股,羞得更厉害了,在卡洛斯进来前,他正躲在被窝下努力地把那尾巴插进自己的后穴,可总差那么点狠心就能完全进去,卡洛斯进来的一瞬间,自己做贼心虚般,吓得一哆嗦,一不小心,终于把那两指宽的小圆锥给完全塞了进去,还没完全做好怎么面对别人的心里准备,就被卡洛斯揪了出来。
他一狠心,想要去拿卡洛斯手里的被子遮身体,才一动,那屁股里的小硬物就戳到了不得了地方,阿诺身子一软,发出了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呻吟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不敢动弹。
没想到,卡洛斯竟然比他还紧张,看到他从床上要爬近,竟然吓得后退一步,很不自然地半蹲在地。
卡洛斯心里骂了无数的脏话,他勃起了,看到男孩插着黑尾巴的屁股后,完完全全,超级精神地勃起了!
阿诺看他不舒服,想起哥哥说要好好关心对方,便咬牙忍着不适,走下床来,可才在地毯上站直了身子,后穴里的小圆锥就随着体位的改变,像是要被重力扯着,滑出体外般,阿诺下意识地就去收紧穴口。
卡洛斯眼见着垂在男孩两腿之间的黑尾巴诡异地轻晃着,对方腰臀都没动,那尾巴会动,一定是因为含着圆锥的小穴在收缩的缘故。卡洛斯想像了一下那旖旎的神秘风光,觉得鼻腔一热,两道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阿诺看到对方流鼻血了,强装的关心也有了带来几分真心,只是他才想迈步,那要命地尾巴便又戳到了那让自己浑身发软忍不住呻吟的地方,阿诺软软地哼了一声,就像被人在膝窝里踢了一脚般,摔倒在卡洛斯的脚边。
白色的羽毛不断落下,终于,最后一根羽毛落在了男孩黑色的头顶,卡洛斯这才发现男孩的辫子不见了,目光触及头发末梢那被自己咬得有些红肿的香软腺体,便愈发收不住,顺着男孩的脊凹直接滑到了臀部顶端突起的小巧尾椎骨,最后,还是回到了那根插在男孩臀瓣间的情趣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