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慈冷冷地看着车里的唐霜,一言不发。他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几张,递给了村长。然后,他就径直走到了车前,打开了车门,将唐霜拖了出去。
“谢谢了。”他向村长道谢。
“不用。”村长笑眯眯地,点了点手里的钱,“小事。”
唐霜被拖进了院子。
几天来,第一次的,唐慈打开了地窖的门。他粗暴地将唐霜拉入了地窖,按到了铁栅栏上。
“哥哥好伤心啊。”他按着唐霜的头,用力地往铁栅栏上抵,“是哥哥太不关心妹妹了吗?唐霜,我都不知道,你其实是追星的吗?嗯?你看看,你快看看,这个人,他到底哪里好呢?不追星的话,怎么会为了这么个人,这么抵抗哥哥呢?嗯?”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使劲将唐霜的头往栅栏上顶,抵得唐霜生疼。
“说话啊!”见唐霜不言语,唐慈忽然暴怒,用力将唐霜的头往铁栅栏上一撞,“为什么不说话!”
“很挫败吧。”忽然,从铁栅栏里侧传来声音,有些嘶哑,却很清晰,“妹妹被我三言两语就诱走了……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嘛。”冷言冷语。
还没有人在这种时候还敢激他的。唐慈刹那狂怒。
神奇的是,狂怒之下,他竟然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仍记着曾经被文南拉住脚吃过亏的事。
他转过身,找了工具,然后才打开栅栏,走了进去。
唐霜当然阻拦不住。
……
等一切平息下来,已经是好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
文南躺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着。唐霜不再受到信任,也一并被关了进来。
唐霜解开文南的衣服,看他的伤口,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掉。
“所以我说不用管我了吧。这弄的。”文南有气无力地说她,“头弄伤了没?给我看看。”
“你还有空管我。”唐霜哽咽着开口。
“这不是没死呢。”文南伸手,按了按她的头,“我看看……好像没肿。”
“本来就没什么事。”唐霜低低道。她看着文南干裂的嘴唇、苍白的脸色,还有身上新添的伤口,眼泪越发控制不住。
“这次,你做什么了?他发这么大脾气?”文南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我跑出去了……”唐霜抽着鼻子。
“?!”文南来了精神,“出去了?不是说墙很高吗?”
“嗯……但还是翻出去了。”
“摔着了吗?”
“没有。”
“给我看看。”
“没摔到。”
“我看看。”文南坚持道,同时提起几分力气,爬了起来。长期没有进食,他低血糖严重,骤然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缓了缓,他不由分说,撸起了唐霜的裤脚。
果然受伤了,膝盖都磕出血来了。
文南皱起眉头。
“这位女士,我们两个对‘没摔到’这个说法的定义好像存在了很大的偏差。”
“又没什么事。”唐霜试图将裤脚拉下去。
文南制止了她。
可是,制止之后,再做什么,他却又不知道了。
他被关在这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她受了伤,他又能做什么呢?
文南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慢慢地收回了手,颓然地呼出了一口气。
“不过,你别太难过了。”唐霜忽然道,“其实……我还是留下了一些……希望的。”
*
那天,这个偏远山村为数不多的住户们,每个人都从自家的院子中捡到了一百块钱。
和石头绑在一起,从外头被丢进了院子里。
钱上无一例外写着一句话:“村最东北角的房子,有人绑架。联系警察,二十万重谢。”
如此辛苦地跑出来一次,唐霜当然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早在准备凳子□□前,她就偷走了唐慈放着的几千块现金,还有一支笔,和好几段切好了的绳子。
如果无法成功出去,她就将钱放回去。
如果可以,她就写字。
毕竟,她无法保证自己找到的人就一定会帮助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分散风险。
这是她想到的最快的能通知最多的人,将风险分散开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