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出来的正是可以令喝者百毒不侵的血莲酒。
承欢记得那是在一本老旧的手写本上看到的炼药之术,没想到这片大陆上还有人懂得。
听着承欢说出血莲酒的名字,青蔓也倒是一惊。
血莲酒是她们山寨中的不传秘术,族中只有她这种长老的子嗣一辈的灵性开通女子,才会懂得这些偏门的药方。
没想到承欢反倒是能够一眼之下,就辨识出来。
“我为之前犯下的过错,向你们道歉。”青蔓依旧举着酒,这才微微不置可否的回道。
承欢眸光微闪,没想到青蔓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有了这样高深的炼毒术,想来不应该是一个会轻易受人操控住思想的女子。
看来那个隐身在暗处操纵一切的太监,其实力远比他们预想的大得多。
“青蔓,我说过你不许出现在欢儿方圆十丈的范围内。”虽然明显能够感受得到青蔓身上深深的哀愁,但是念及到承欢的安危,欧阳孤容还是继续冷声回绝道。
即便青蔓手中抬着的是琼浆玉液,欧阳孤容都不会再允许承欢喝下。
南疆女子擅用蛊毒,欧阳孤容不能保证,青蔓会否在看不见的地方暗动手脚。
“据说血莲酒甘甜如蜜,不知传闻是否当真。”承欢却柔下声来说着。
在欧阳孤容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抬起了玉手接过青蔓手中的一只银杯。
“欢儿,不可!”欧阳孤容却已经急急回身,劈手将承欢手中的银杯夺下。
“青蔓,给我另一杯。”承欢却并无惊慌,好整以暇的接过了青蔓手中的另一只银杯。
“你退下吧,多谢。”承欢面容上依旧是那一道恬静柔和的微笑,复又转头向一旁的青蔓说道。
青蔓含笑点了点头,这才悄无声息地走开,将欧阳孤容这个棘手难题交给承欢。
承欢自然知道,青蔓所做的这一切,为的也并非是她自己的良心发现。
现下这样紧张的情势下,欧阳孤容是断然不可能喝下任何青蔓奉上的东西。
但是承欢也知道,欧阳孤容此番一动,定然已经触及到某些极为强大的力量。
能够蛊惑得住青蔓心神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为了欧阳孤容的安危考虑,青蔓也只得出此下策。
青蔓的这一番用心,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一手抬着银杯,一手托住欧阳孤容的大手,承欢含笑跨进了二人的新房之中。
隐隐绰绰的红烛照耀下,愈发显得承欢的笑靥恬静柔和起来。
“倾合卺、醉淋漓,同心结、倍相宜。且让我们先把这杯合卺酒饮下吧。”拉着欧阳孤容静坐到脚凳上,承欢依旧柔声规劝着。
只为着青蔓这一刻的情深意长,承欢就宁愿摈弃这一段时日中所受的苦痛,为她的苦心做一个推波助澜的推手。
“欢儿……”欧阳孤容看着承欢柔荑玉手中的银杯,一双狭长的黑眸中明显充斥了犹疑的意味。
虽然承欢如此笃信的面容已经令他心中有所倾倒。
但是一想到日间青蔓所做的一切,他心中就不能平静下来。
承欢左颊那一道粉嫩的疤痕还赫然在目,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再相信青蔓的巧言令色。
“既是合卺酒,无论如何也要喝下的,不是么。”承欢眉眼含笑。
说话间,已然拉起了广袖,圈过欧阳孤容的整条左臂。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只好陪你犯这一趟险了。”欧阳孤容似是无奈的叹息道。
但那一句叹息的言辞中,依然满满流淌着无线宠溺的意味。
既然承欢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无论是刀山火海,他都会陪承欢去闯一闯的。
更何况眼下的,只是一杯毒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