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祭祀不只是跟兽或者人类有单方面的关系,两者是必须要同时存在的,哪怕是现在人类率先出手撕破脸,但兽现在做的这些牺牲太大,它们未必会一直这么牺牲下去。
所以为了不让第二个下沙县出现,屏障也必须得破,并且这里面一个人都不能留!
“听大人的。”镜枫夜懂了,甚至是因为了解了真相而感觉毛骨悚然。而他心中还有另外的猜测,“大人,我听它们说,蓝蝠是半成体,而我……是完成体。”
“它们说的没有错。”燕洵点头,“它们或许现在还只是兽而已,但若干年后它们便会进化成不一样的人。”
“那外面……”镜枫夜忽然有些手脚冰凉,他从未想过起源竟是这样的,而浓雾中也来越熟悉的感觉也让他惊惧不已,原来变化是这样的,那么外面……
燕洵轻轻拍了下镜枫夜的胳膊,低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知道了。”镜枫夜有种快要虚脱的感觉,又说,“可惜没能见到它们的祭师,不知道……是不是王一样的存在,或许能打听到更多秘密。”
但那时候兽都怒了,虽然有蛋大蓝和蛋大紫帮忙,但两枚蛋也不是万能的,而且两枚蛋也会累,并不能一直留在那里,必须要保证能把情报送回来才行,否则便是知道那些秘密,情报送不回来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镜枫夜还要保证自己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一直跟燕洵在一起。
“大家准备好。”燕洵忽然拔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到,“屏障那边出现变化了。”
靠近屏障的所有浓雾似乎都染上了红。给人的感觉也愈发变得古怪起来,而泾渭分明的边缘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不用燕洵说大家也知道变故快要发生……
远处接二连三又有兽撞上去,摔下来,又变成尸体。
忽然,眼前的浓雾破开,一头不算大的兽飞快地扑过来,众人都来不及有所反应。
“退!”燕洵已经冲上去,抓着兽狠狠地扔向远处,又飞快地退回来,“它们终究是不打算放过我们的。”
“谁说没打算放过你们?”浓雾深处骤然有声音响起。
众人顿时一惊,哪怕是知道兽会说话,可现在真正听到了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目的!”燕洵眉头紧皱,他可不认为这些兽忽然大发善心想放他们走。
浓雾深处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留下,从此以后与兽结盟;或者,你们可以尝试着离开。”
浓雾中陆续有兽露出身形,很明显它们先前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冲出去撞击屏障,而是一直蛰伏着,看似对这些人不感兴趣了,但其实从未放松过。
有几个人瞬间就动摇了,如果可以活着,没人想死。
只是现在燕洵是祭师,而且那个声音明显是说给燕洵听的,其他人不好开口,但表情已经说明所有问题。
“不留!”燕洵斩钉截铁道,“若是有人想留下的话……镜大人,有一个杀一个,一个都不放过!大家跟我走,前面的兽不要怕,我会解决……”
原本众人就距离屏障很近,现在也只需要防备另外三面出现的兽而已。
浓雾深处的声音终于是诧异起来,但也没有再过多纠缠,而是说了一个字,“杀!”
周围的兽瞬间同时展开冲锋。
“镜大人。”燕洵喊着,自个儿冲上屏障。
有的兽并不攻击他们,而是依旧不停地冲向屏障。
燕洵抓起挡在前面的兽扔向一边,自己像兽那样冲向屏障。
蛋大蓝和蛋大紫又跳起来,神出鬼没地帮助众人逃脱兽的冲锋。
有几个苍驴原来部落的人悄悄的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想法,便故意跟周围的同伴错开几步,然后同时找准机会往浓雾中冲去,嘴里喊着,“我们愿意留下!”
既然兽会说话,又通情达理,哪怕是模样古怪了些又有什么,况且往后的格局明显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直面过这些兽,他们知道兽的实力,远比人类强悍太多太多了,便是这样,依附于强者才是生存之道。
然而就在他们跑出去没几步,神出鬼没的蛋大蓝出现了,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转着,轻轻碰了下那人。
后面有兽冲上来,原本打算错过准备投靠它们的人,但明明错开了,却又像是狠狠地撞上去似的,完整的身体直接拍碎,瞬息功夫没了声息。
“走!”燕洵已经撞上去,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外面的存在,便冲着身后喊。
链蛇推了朱蛇一把,让他率先冲上去。
朱蛇怒吼一声冲上去,就感觉像是上一次离开祭祀时那样,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中。
仿佛脚下的花草树木都有了颜色,一切从陌生到熟悉都只是瞬间功夫而已,朱蛇甚至是知道不远处还有一条小路,以前他经常走,再不远处就是部落了。
朱蛇满脸欣喜地喊,“哥,我们出来了。”他看着身后又有人出来,同样是满脸欣喜,又想看看部落那边,且还要寻找石门呢,只是等他终于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傻眼了。
熟悉的花草树木都没有变化,但仿佛是看不到石门在哪里了,也看不到部落了。
视野中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能形容的,看上去仿佛是石门,但仿佛又不是,高耸入云,几乎要把整个天地一分为二的巨门。
不,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巨大无比的墙。
“祭师大人。”朱蛇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有很多,但他现在说出口的,也只是喊一声燕洵而已。
燕洵就站在出口旁边,看着里面的镜枫夜解决掉最后一个想要倒戈的人,看着蓝蝠冲出来,再看着镜枫夜抱着蛋大蓝和蛋大紫出来,这才转身看向朱蛇。
第672章
“祭师大人。”朱蛇的声音变调了。
外面变化太大,看着高耸入云的墙,朱蛇很难把这个跟石门联系到一起,他甚至是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没有离开祭祀,他还依旧在祭祀里面,从未离开过。
不知道墙的对面还有没有部落,不知道部落怎么样了,甚至是完全不知道墙的对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