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怕是现在已经极限了,倒是也可以像战兔幼崽那样,舍去意识,只用本能去拼,他总能护住幼崽们,护住这么温柔这么善良的蛋巨巨,等到以后再把他的意识唤醒就行了。
他肯定会再次醒过来,因为他放心不下保育堂的幼崽,放心不下镜枫夜,放心不下整个大秦认识的朋友和同僚。
“蛋巨巨,再试试。”燕洵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哪怕是你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可无数加一次就必然会成功!蛋巨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见过的大妖数不胜数!”
他说的斩钉截铁。
燕洵不但曾经见过数不胜数的大妖,甚至还斩杀过许多大妖。
“蛋巨巨你且想好,当真要放弃?”燕洵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蛋巨巨破壳简单,那蛋壳上的缝隙一直滴滴答答的流血,蛋巨巨每次说话都是痛苦无比,很容易就能听出来。
他一直痛苦着,努力着,坚持着,可就是这样都没能成功破壳,可见其难度。
“太难了,我看到的只有不可能。”蛋巨巨小声道,“与其让我在壳里死去,成为别人的盘中餐,我更愿意献祭给你们。”
“蛋巨巨!”燕洵再次靠近蛋壳,“既然你破不开,那我便帮你出来。”
蛋壳即便是裂开一道缝也还是阻挡着燕洵的意识靠近、前行,但是这次燕洵没有退缩,他强行靠近,跟蛋壳碰撞。
蛋巨巨剧烈晃动。
“大人。”蛋巨巨在巨人小黑掌心小心翼翼的翻滚,想要躲开燕洵,“你会没命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没命,多少次多少人都以为我十死无生,可我还不是活了下来。”
第446章
“没有可能性就去创造可能,没有希望就去创造希望,机会永远都不会给任命之人。”燕洵感觉自己重新又有了力量,他再次冲向蛋巨巨,冲击那道始终都没有变化的缝隙,“蛋巨巨,你中奖破壳,而在这之前你必须要披荆斩棘,承受世间难以承受的痛苦,有了这些痛,你才能成功破壳。而不是因为这些痛,你就要放弃破壳。”
“蛋巨巨,你会成功的,便是你不能成功,我也会帮你。”
燕洵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他就觉得蛋巨巨的声音那么好听,又那么善良,绝对不可能破不了壳才对,他是必须要破壳的。
善良之人终将得到好报,这是燕洵很固执的认为的,也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
有点傻、有点天真的坚持,可即便是世界没有善待善良之人,燕洵也会去改天换地,让世界变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大人……”蛋巨巨喃喃道,“大人,你是最好的大人。”
燕洵传达给他的东西很不一样,是一种与命运搏斗的魄力和勇气,且燕洵也有那样的本事。他明明身体羸弱,没有修为,是常年养身体的普通人,可偏偏他做到的事那么大、那么大,比巨人小黑还要顶天立地!
歧元县边缘。
苍雀拿着望远镜看向运河源头地方向,从他这里看已经看不到巨人小黑了,可天上的白云还在,幼崽们也没有送回来消息,这就说明事情还没有结束,他还得继续在这里坐镇。
自从歧元县的雨停了,这边就立刻开始开工了。
管事们热情高涨的带着人,只用了半天功夫就把服务站的地圈好,剩下的半天地基都已经挖好了。
没用几日,服务站已经初见雏形,庞大的建筑群像是巨兽一样盘踞在水泥路旁边,对着即将踏入歧元县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看上去凶猛无比。
不过苍雀知道服务站不会一直这样,他的帐篷里有服务站完整模型,这些建成的水泥楼周围其实是有不少树木装饰的,还有一些花树会组成‘歧元县欢迎你’的字样摆出来。
服务站不会是凶猛的巨兽,而是守护歧元县的第一头守护兽!
而就在这个时候,歧元县迎来了第一批外来者。
“凉猫,就是这儿吗?”青猪手搭凉棚看着远处平平整整,仿佛是一整块巨大石板铺路的水泥路,缩了缩脖子道,“看着古里古怪的,咱们到底要不要去?”
“不敢去你就别去,没人逼你。”凉猫白了青猪一眼,自个儿蹦蹦哒哒上前,直接越过界碑,一脚踩到水泥路上。
“凉猫你慢点,谁说我不敢去的。”青猪赶忙撵上来,也跟着跳上水泥路。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奇。
凉猫蹲下摸了摸水泥路面,“当真是石头,这哪儿弄得这么一大块石头,竟然还拿来铺路。歧元县当真是跟咱们听说的一样,这里就跟仙境似的,哪儿哪儿都是咱们没见过的。”
“哼。”青猪用脚一下一下地踩着路面,故作不屑道,“还有人说歧元县跟妖国一样呢,咱们现在来了指不定就会被妖怪吃了去。”
“你别胡说!”凉猫一听就不高兴了,他上前踹青猪,“燕大人就在歧元县,这里不可能是妖国。你难道还不知道燕大人吗?咱们村里可都知道燕大人……”
凉猫是个小哥儿,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鼻子嘴巴都小,巴拉巴拉地说着话,这模样就让青猪看呆了。
青猪是个小汉子,他脸红了红,就要开口说话。
“你要是想说燕大人是妖怪……”凉猫伸手捂棕猪的嘴,眼圈都红了,“你要是敢说……我就、我就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不敢说,不敢说。”青猪赶忙道,“那都是不好的话,我可不敢说的。凉猫,这回咱们村里人可都来了,你看咱们是沿着这个石头路进歧元县,还是在界碑那里等等,先看两天情况再说?”
说到这个,凉猫就犯难了。
“郝工匠就给咱们写了信,也没说他在歧元县啥地方,咱们得找到郝工匠才行。”凉猫就说,“回头问问大家伙儿吧,反正要么大家一起去找郝工匠,顺便看看能不能讨到一些吃食,要么我跟你单独去找郝工匠,大家在这儿等着,就是手头的干粮怕是不够了。”
青猪一听就忍不住撇嘴,“那些老家伙定然又要说什么谨慎、谨慎,不肯去的。”
“哎,可干粮不够。”凉猫就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去跟后面刚刚撵上来的众人说话。
凉猫来自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满打满算也就五十来户,一整个村子也才一百多口人。春上的时候旱了一场,庄稼种下去也没涨起来,等到夏秋又发了水,第二茬庄稼全冲走了,冬天还没到就闹了饥荒,饿死小一半人。
眼瞅着全村人都要走投无路了,要分散出去讨食过活,数月之前出走的郝工匠竟然写了信回来。
信是村里唯一识字的村长读的,有些字他也不认识,读起来磕磕绊绊的,可内容大家都听明白了。
郝工匠以前是村里的木匠,也没跟着师傅学徒,木匠活计都是自个儿琢磨的,倒是也心灵手巧,在村里帮着打板凳、床、柜子什么的都行。就是村子穷的厉害,郝工匠干活的机会不多,他又是个心野的,便独自离开村子,想谋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