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弟弟面前的盘子里放了一块瘦肉,他正拿着自己专用的小刀和小叉子跟瘦肉奋战,吃的满脸都是汁子,闻言头也不抬道,“这回我不去,我要留下来陪蛋巨巨说话。”
“那我和小黄去。”蛋红红立刻说。
小皇子轻轻点头,他也想去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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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县城,燕洵特地注意了一下街边的人,他敏锐的发现,神情麻木的人越来越多,眼神活泛的人变少了。
路边几乎也不再有人窃窃私语,一切都透着一股死气。
靠近前任县令的宅邸,几只小幼崽凑到一起商量,蛋红红说,“我跟小黄一起,藏在他身上,我们能很快破阵进去。”
“那我们必须得分开,如果都凑到一起不好藏身不说,还很容易被发现。”战兔幼崽立刻道,“我们这样……让大人和镜大人在中心,我们在四周,一起前进。这样无论如何都能护在大人周围,一旦出事也能互相守望相助。”
“成!”梅西点头,这是最好的主意了。
幼崽们迅速散开,分别从不同的地方破阵。
燕洵跟着镜枫夜进去,没想到刚闯进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赵飞腾潶姐儿。
“潶姐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赵飞腾满脸焦急,“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跟我走,我想法子把你送出去,往后怎么样还不能过日子了。”
他谨慎的看了看前后左右,确定没人,这才上前抓潶姐儿的手。
潶姐儿冷笑,一把甩开赵飞腾,“你既然有门路,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在咱们刚进入歧元县的时候离开,你觉得现在还能离开吗?”
“我……”赵飞腾语塞。
那时候他虽然恼怒潶姐儿引着他来歧元县,可留在歧元县也是因为这里能找到机会。当初他从边城逃了,路上又杀了传旨太监,若是离开歧元县,去了别的地方也定然不敢见天日,哪里有歧元县自在。
“赵飞腾,你不要再来找我。咱俩谁跟谁,你心里头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潶姐儿冷笑道,“你也不过是见着我怀了身子,这才想着把我送走。你那些子嗣都叫你亲手葬送了性命,我可是眼睁睁看着的,你觉得我能相信你?”
“我腹中的孩儿你别想,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赵飞腾顿时沉下脸,“潶姐儿,你也不要觉得攀上高枝了。张师爷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且这个地方,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
“不能全身而退又如何?”潶姐儿很平静,“既然进来了,我就没想着再出去。赵飞腾,你不要再来找我,下回就算来,我也不会出来。”
说着,潶姐儿转身就走。
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的,头面也都十分名贵,不远处更是站着几个专门伺候她的丫头。
在这里,可当真是身份不一般,就是张师爷进来身边可也不敢带伺候的人。
“你休想!”赵飞腾上前一把拽住潶姐儿,扛起她就跑。
不远处两个等待的丫鬟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冲着更远的地方吆喝一声。
原本平静空旷的地方瞬间跳出来一群汉子,上前把赵飞腾团团围住。
“赵飞腾你疯了!”潶姐儿脸色涨红,肚子疼的厉害,她害怕赵飞腾连累自己,赶忙道,“把他抓起来,直接送去给老祖宗!不用让他出来了!”
“毒妇!”赵飞腾身体一抖,把潶姐儿狠狠地扔下。
他想着潶姐儿肚子里的子嗣,而潶姐儿却想要他的命。
第397章
自从一群公子哥儿在鸿胪寺门前出了事,就甚少有人敢靠近鸿胪寺了。
而京城突然出现一位人物,倒是没人跟鸿胪寺联系起来。
比起被诸多道兵看守,且整日里散发着臭味,模样更是十分难看妖怪幼崽,显然还是这位人物更能引起人的兴趣。
据说只要有事求上门,若是拿出来的报酬能让那位人物满意,那就甭管什么事儿,他都绝对能帮忙办的妥妥当当。
也正是因为这位人物荤素不忌,甭管是什么棘手的事儿,哪怕是违背人伦的,这位也都能给你办好,而那些个报酬,甭管是御赐的贡品,还是大俗的金银珠宝,这位都能吃得下。
于是就有人奉承,说这位人物那当真是大肚能容,张嘴就能吞天,让天遮天蔽日,闭嘴呼出一口气,那又能让下面的人全部都如过春秋时节一样春风拂面,当真是暖,便说这样的人物,就如传说中遮天蔽日的烛龙一般。
蛇身幼崽听到下面的奉承,他也只是笑了笑,没答应,但是没否认。
于是很快下面的人都喊烛龙大人。
“抬一箱银子下去分了,既然跟了我,就没有让兄弟们吃苦受累的事。”蛇身幼崽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另外请几位大人来我这里喝酒。这些日子我想着,那些个公子哥儿终究还是在鸿胪寺门口出的事,且也确实跟我有些关系,我应当给他们赔罪。”
蛇身幼崽很轻松的说着,见着身边伺候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唯唯诺诺的下去了,他不由得讽刺的笑了笑。
此时的蛇身幼崽面容更加丑陋,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变成了倒三角眼,眼珠子红彤彤的,脑袋愈发的扁了,丑陋中夹杂着叫人心悸的恐怖,哪怕是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敢直视蛇身幼崽。
可哪有怎样呢,只要手中有银钱,又能把人推上高位,就依旧会有人哭着喊着抢着来伺候他。
直视现在有人伺候了,每日里也泡个热水澡,有年轻貌美的小姐儿用一双细嫩的小手帮蛇身幼崽清理身上,而他身上的伤也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一道道伤疤而已。
水中洒满花瓣,味道十分高雅。
可蛇身幼崽还是知道,其实他早就脏了,不是身上的脏,而是由内而外的脏,哪怕是现在他妖力大涨,甚至是不怎么惧怕道兵了,可他还是脏了,再也回不去从前。
等着这些个家主被请来,蛇身幼崽便笑眯眯的坐在主位上,身边跟着两个貌美的哥儿帮着倒酒。
被请来的这些人都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拱手。
桌上摆着的席面和酒水都是千金难求的,他们识货,倒是也没觉得多么难受,反而受用了。
蛇身幼崽甩了甩尾巴尖,也没非让他们盯着自己看,便说:“江南盐商那边有些路子,盐政这一块,你们各家出个人去吧。京城开了几个铺子,都是日进斗金,想去的也可以去,就当是我给你们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