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出来的道兵迅速后退,排开尚不知情的百姓。
火车前的道兵迅速集结,成行成趟的站在杨叔宁身后,全都一脸严肃,眼睛里却能看到热切的激动。
“吾皇万安。”杨叔宁走上前,单膝跪地,高声喊道。
后面的道兵全部单膝跪地,高喊,“吾皇万安。”
“都起来。”皇帝脸上露出笑容,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越过层层道兵,看向最后面,就看到两个人冲着这边遥遥拱手,随后缓缓退去。
燕洵也回来了,只是没有走到人前。
皇帝敛去脸上的笑容,又上前一步道:“各位将士,辛苦了。”
一句话,为朝堂上争论不休的事,一锤定音。
百姓们只看到火车忽然停下,一大群煞气四溢的道兵从火车上下来,随后前面跪倒一大片。
很多百姓都不明所以,赶忙也跟着跪下。
知道许久以后,道兵退去,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地爬起来了,他们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亲自出来迎接边城归来的将士们。”
“边城大胜,不是打败。”
“皇上要给边城的将士们论功行赏了。”
“跟归元虫芽妖不一样,这回边城竟是真的大胜!”
庞大的火车依旧停留在原地,道兵们守在周围,不容人靠近。
但对于百姓们来说,道兵也是人,也有家人,想要打听消息总会有法子的。
像秦周才,看到他哥也在火车上以后,便跑来周围转悠,等到道兵换防的时候,便得了见到秦穗的机会。
“哥,你咋回来了?”秦周才一脸兴奋,“咱爹娘还不知道,等我回家说说,他们指定高兴。”
“先不要说,时机到了我自会回家。”秦穗道,“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秦周才赶忙点头,又小声问,“你们咋回来的?”
边城道兵不但要束手边城,更是不能随意回京。
当初燕洵能让秦周才和爹娘去边城见秦穗,算是取了个巧,但即便是燕洵有通天能耐,也没本事让道兵回来。
“自然是皇上之命。”秦穗压低声音道,“行了,你快走吧,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哦哦。”秦周才赶忙跑了。
来见自家兄弟顺便打听消息的何止秦周才一人,就算他不说旁人也会说,于是很快京城百姓便都知道:边城道兵回京,是奉了皇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三一脸惊恐地问,“为何皇上突然出城,我们竟然全然不知。昨儿个不是还在朝堂上说的好好的……”
“城外传言,说是边城道兵回京,乃是皇命。”
“我看是燕洵冒天下之大不韪,置边城安危,大秦安危于不顾!定然是他胆大包天……”阮三失态的坐下,满脸大汗,不停地喃喃自语。
就算他心底里是这么认为的,那他现在也不敢进宫告状。
万一是真的呢?
皇帝亲自出宫非同小可,不可能没人知道,但偏偏他们这些去边城的文臣没人知道。这里面的深意让阮三不敢往下想,简直两股战战。
原本边城真相只有他们知道,但现在突然来了一火车的道兵,他们不但知道真相,还亲身经历了真相。
皇帝又亲自出宫迎接,阮三和杨叔宁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快想想办法,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阮三猛的弹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我们当中肯定是有叛徒,有人偷传了消息,不然边城那群人怎么敢回来。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叫来,我要看看谁是叛徒,让他不得好死。”
小厮忽然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三少爷,宫、宫里来人了,宣三少爷进宫。”
“完了。”阮三身体一软,跌倒在地。
浑浑噩噩的进了宫,阮三看到了他们这群去边城的文臣,都跪在地上,汗流如雨,唯有一人面色淡然,正是小甲。
谁是‘叛徒’,一目了然。
想来小甲地位最低,一路上最爱巴结阮三,跟个奴才似的,谁能想到他还怀揣皇命。
皇帝低头看着跪在下面的几人,其中还有他的心腹。
“朕是老了,瞎了,糊涂了。”皇帝慢慢开口,“让你们觉得朕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信吗?”
“微臣不敢,微臣罪该万死。”
“你们不敢?”皇帝笑了声,随即冷下脸道,“拖出去,押入死牢,秋后问斩。”
大秦所有文臣武将都知道边城的重要,没了边城,大秦就危险了。
故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皇帝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故意纵容,就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关系,然而边城,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前面归元虫芽妖的教训就在眼前,因为牵连甚广,皇帝也只是补偿性的赏了边城道兵,并没有惩罚谁,谁知道很快就有人把手伸向蚂蜢狂灾妖。
这让皇帝有种窒息感,大秦还安全吗,百姓还能安居乐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