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学堂好处太多,即便是有了这样的传言,也还是有不少人都打算把孩子送进去。更多的人还是觉得燕洵敢在边城那般行事,在京城肯定不敢,这里到底是天子脚下,任何人都兴不起风浪。
几乎是一夜之间,满京城的人仿佛都知道此事。
第二日,就连在家带孙子的老太太都知道这个事儿了。
张瑞得了外头的消息,赶忙跑回来汇报。
皇帝正在吃早膳,清粥小菜豆腐汤,还有一碟红油豆干,几个炸地金黄的面果子。不算精贵东西,但口味极好,皇帝接连吃了许久都没吃够。
“当真?”见着张瑞点头,皇帝又是叹气。
他还没想出对付燕洵的法子,外面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明明杨琼秘密进宫,不应当有人知道此事才对。
皇帝猛然醒悟,“边城还有人。”
张瑞低着头不敢说话。
原来边城是卫守城镇守,战报都中规中矩,边城也没出过大事。现在换成是杨叔宁,皇帝也很放心,杨叔宁绝对忠心,肯定不会自己耍小把戏。
不过皇帝仍旧把自己的昔日发小派去,觉得这样能更放心一些。
“你安排人去查查。”皇帝低声道。
张瑞赶忙答应着。
他贴身伺候皇帝这么多年,更是知道许多秘密,此时皇帝虽然没明说,但张瑞能揣摩出来:皇帝的意思是查所有人,但重点是查裘保。
裘保是跟皇帝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伴读,这么多年对皇帝的帮助只多不少,甚至为皇帝出生入死过,只是一旦帝王起疑,并不会因为昔日感情而迟疑。
宫里的动静能瞒过世家,甚至能瞒过后宫,但是瞒不过大理寺。
密探刚出宫的时候,北齐就知道了。
小院中,捕快们坐了一圈,当中光明幼崽和宝宝坐在小板凳上。
忽然宝宝猛的站起来,在板凳上走来走去,还背着手,一脸严肃。
宝宝穿着跟幼崽们同样款式的衣裳,不过他个头太小了,印有幼崽矮胖模样的衣裳,上面只有两个三个幼崽矮胖形象。
为此幼崽们特地给宝宝缝了更多衣裳,确保他有所有的幼崽矮胖形象。
今天宝宝穿的衣裳印有对他来说很大的光明幼崽和弹弹幼崽形象,衣服和裤子都很板正,早晨换衣裳之前宝宝特地自己熨烫了一遍。
“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做点什么。”宝宝板着脸道,“皇上没让我师傅查案,是不是不信任我师傅了?”
“咱们要把线索放出去吗?”光明幼崽扭头问捕快们,一遍伸手拍拍宝宝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捕快们没说话,都看向北齐。
“放!”北齐道。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北齐都很坚定,他依旧忠君,只不过在忠君之前,他要先忠于大秦。他这一生的愿望便是让大秦没有冤假错案,大秦所有人的冤屈都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
皇帝的信任与否并不会影响他的忠心。
“放!”宝宝也跟着说,“咱们查到的线索一点一点放出去……”
这些日子幼崽们都没有闲着,他们的耳朵更要用,甚至能通过常人察觉不到的蛛丝马迹跟踪。谢谦书养在外面的外室尽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幼崽们还是能听到里面最细微的声音,就连人的心跳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赵元汀没露面,倒是让幼崽们查出别的事来。
那些在京城四处散播谣言的人最终都进过那个院子,且幼崽们还发现了一个熟人:强爷。
边城有人送来消息,跟谢谦书的外室有关系,强爷便是她找来,又让强爷派人四处三波消息。
当初燕洵抓住强爷,并没有多么为难他,就是猜到他背后还有人,现在强爷背后的人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正好宫里密探出来,大理寺捕快们便顺水推舟,如抽丝剥茧一样,把线索一点一点抛出来。
强爷散播出来的消息说的是燕洵在边城虐待军户和道兵,并没有提到绿棉花和铁爪鬣狗妖。但很快宋飞凉说捕风捉影之事不可取,需得有证据,紧接着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绿棉花和铁爪鬣狗妖。
这些可不是强爷派人散播,他甚至都不知道绿棉花,更不知道绿棉花是从铁爪鬣狗妖身上长出来的。
强爷不知道哪儿出了事,自然要来院子里问问谢谦书的外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传的话不是这样的啊?”强爷一脸不解,见着圆姐儿不说话,便又说,“那绿棉花可有稀奇之处?”
“你别再管这个事,让手下都离京,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圆姐儿道,“你以后也别再来。”
“怎么?出事了?就算出事也没啥吧,燕大人不是那种卑鄙小人,就算被他抓起来,也不会有事,顶多饿几天。”
圆姐儿不说话,很快拿出来一个木箱,里面全都是金条。
强爷接了木盒,还是不死心道,“燕大人真没什么害怕的,他不会弄出人命。”
“行了,你快走。”圆姐儿烦不胜烦,赶忙撵强爷走。
院里的人十分小心谨慎,周围都是他们自己安插的暗哨,明面上也有守着这里的人。不过幼崽们耳朵好使,而且还特地为此造了一个巨大的收声器,听得便更清楚了。
捕快们得了幼崽们给的指示,立即把消息放出去。
宫里的密探刚出来没多久,便很快找到线索,抓到强爷,又很快顺藤摸瓜,同样找到这个小院,只是跟捕快们一样,都在远处暗中盯梢。
强爷直接被带到宫里,看到面相阴柔的太监,一根根银针闪着寒光,他便知道自己这是栽了,只得问什么说什么。
“你是从何处知道绿棉花的?”张瑞虽然没露面,但问话的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