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了,这事儿自愿。不想打的可以不打,想打的跟我走……”李狗子站在水泥屋门口喊完,带头出去。
这片水泥屋极大,里面是长长的大通铺炕,回来歇息的道兵能很暖和的睡一觉。
不远处的屋子专门收拾出来,小幼崽们和霍老等人都待在里面,一排长桌隔开里外,进屋的道兵都自觉排队。
“露出胳膊这里……”花树幼崽自个儿比划一下。
“来了。”李狗子在最前面,学着小幼崽的样子,露出一点肩膀和胳膊。
花树幼崽用镊子夹着一小团布,在李狗子胳膊上擦了几下,冰凉凉的,李狗子忍不住哆嗦一下。
尖细尖细的针头,瞬间扎下去,只有一点点疼,李狗子没敢看,就听着花树幼崽说:“好了,下一位。”
后头的汉子早就准备好姿势,闻言赶忙上前。
扎完一针出来,李狗子晃了晃胳膊,没啥别的感觉,便嘟哝道:“这样就成了?”
“成了,往后再被嗜血鱼妖咬,不但能感觉到切实的疼,还不用割肉了。”燕洵笑道,“今儿个就是打了疫苗的汉子杀妖,到底咋样看看就知道了。”
第一批扎完针的汉子已经去了海边,这会子应当杀了一批嗜血鱼妖了。
正巧远处两个道兵抬着担架跑来,道:“大人,受伤一个。”
“快送屋里。”燕洵赶忙道。
受伤的汉子小腿被啃掉一块肉,鲜血淋漓的,以前没打疫苗,嗜血鱼妖咬了以后感觉不到疼,有些个汉子受了伤还能自己走着来,这回汉子直接躺在担架上,疼的冷汗直流。
“快帮我看看,腿是不是断了,疼死我了。”汉子抹了把汗道。
“没断,就是少了块肉,都能看到骨头了。”抬担架的道兵嘿嘿道,“没事,你这样的伤,最多五六七天就能好。”
里头早有大夫等着,飞快处理完伤口,汉子进了养伤的病房。
王真儿骑着铁驴从家中出来,一路到了丹心桥桥头。
守桥的道兵又多了许多,把王真儿拦住。
“什么意思?丹心桥不让走人了?”王真儿单腿撑着铁驴,一点都不怕,“那边什么情况你们最清楚,要是没有他们,这条河能挡住海里出来的嗜血鱼妖?”
“是真哥儿?放行!”守桥的副将认出王真儿,赶忙道。
“哼。”王真儿单腿一蹬,踩着脚蹬子跑了。
后面有人问:“将军,为何放他过去?上面不是说这座桥不能随便走人,还要收过桥费吗?”
“那是王真儿,王家的哥儿,咱们拦不住。”副将出神的看着走远的王真儿,低声道,“上面想怎样就怎么样?上面怎么不去海边把嗜血鱼妖杀光,那京城还用得着人心惶惶么?”
不杀嗜血鱼妖,竟然还想着收过桥费,上面能想出法子,下面却不敢收。
王真儿到了保育堂建设,赶忙换上草鞋进屋,暖和暖和手,对燕洵道:“大人,越来越过分了,桥那边竟然还要收过桥费!”
“是怕来这边的人太多吧。”燕洵淡定道,“正好这边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
“对了。”王真儿拿出一个小包,倒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大人要找的可是这个?我家管事在那边手皮毛,正好看到这东西。”
燕洵拿起来看了眼,直接去了灶房。
烧炕的灶膛从来都不会熄灭,此时正好有许多烧红的木炭,燕洵把黑石头敲碎了放进去,不一会子黑石头开始发红,冒出浅蓝色火焰。
“就是这个!”燕洵振奋道,“真哥儿,这东西有多少我要多少!许多事情都能用得着!”
“那就好。”王真儿松了口气。
燕洵拜托他找东西,一直担心找不到,这种黑乎乎的石头似的东西,竟然真的能燃烧。王真儿不由得更是佩服燕洵,他竟是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知道。
有了煤,蒸汽机的实验就不需要火焰幼崽帮着升温了。
海边越来越稳定,到现在都没有道兵死去,最严重的伤也不过是看着可怕一些,都活了下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京城人心惶惶,忽然又稍微安稳了些许,以至于朝堂上有官员提出,每日穿桥而过去桥那边的人越来越多,要是再不阻止,往后京城就没人了!
桥这边是京城,桥那边却不是京城。
自从出现嗜血鱼妖,皇帝就对那边彻底失去了兴趣,恨不得那座丹心桥从未出现过。只是桥那边有许多作坊,不能封桥,皇帝便允许了过桥收费的提议。
只是燕洵这边发展的太快,变化也太多,皇帝想了想,又点了秦二过来。
上回来海边祭天,秦二想法一套一套的,结果落荒而逃不说,还因为害怕烟花撒了谎,被皇帝厌弃,这次又得了机会,明知道已经得罪燕洵,秦二还是摩拳擦掌,带了一队道兵就来了。
燕洵这边很麻烦,但只要能制服燕洵和杨叔宁,那么这么多人,这么大块地方,就都是他秦二的了。
过了桥,守桥的汉子看了眼骑马的秦二,没理会。
“恩?”秦二一看,燕洵竟然没出来迎接,顿时脸色不好看。
到了保育堂建设外面,燕洵还是没出来,秦二脸上挂不住,怒气冲冲往里面走。
水泥楼纸糊的窗户都换成了透明玻璃,就连大门都镶嵌了大块的玻璃,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小幼崽们都在,燕洵也在。
“你们好大的胆子。”秦二身边的公公察言观色,上前一步推开门,尖声尖气道,“二皇子来了,怎么还不出去迎接?”
“这事儿得找鸿胪寺卿。”燕洵不紧不慢道,“我们都听鸿胪寺卿的。”
胡如倒确实是鸿胪寺卿,可他来了几回就吃几回灰,哪里还敢来,如今在京城更是被许多人耻笑,根本不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