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哥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先拖着吧，实在没有回旋余地，只能把盼盼的房子卖了。地段好，现在房价又贵，她那房子也能卖出几百万元的。”

就是房子卖了，他们家就真的一点资产都没有了。

“我姐也真是的，嫁谁不是嫁？以前爸让她追求慕智，只要她嫁入慕家，咱们家的公司肯定不会破产，咱们家也不至于败落到如此地步，是我姐她没用，竟然不如程晓君，白白地丢了那么好的一门亲事。”

都说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就很难。

顾家的人，除了顾盼面对了现实，其他人都无法面对现实，如今他们过的日子，其实比一般人家还好的，在寸土寸金的t市里好歹还有房子，可是他们不知足，他们总在妄想着回到以前，过着富裕优渥的生活，出入有豪车代步，在家有佣人侍候，花钱时可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在你姐面前别那样说，爸妈那样对你姐，我都觉得心虚。”顾哥哥叹着气，“是我们当兄弟的没用。”

顾弟弟撇撇嘴，不说话了。

顾家兄弟边说边走，很快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在一楼的时候，他们与程晓辉打了个照面，不过程晓辉不认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是顾盼的兄弟。

夜色已深，外面的餐饮店都关门了，程晓辉是去二十四个小时都开门营业的便利店，买了点面包以及牛奶。

顾盼又不是生病，倒是不需要忌口。

夜晚的医院静悄悄的，也静得让人心生几分的害怕。

程晓辉脚步放得很轻，生怕自己的脚步声会吵到其他病人和家属。

回到顾盼的病房，却见床上空空的，不见顾盼，可把程晓辉吓死了，以为顾盼被人掳走或者想不开做了傻事，他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去吵醒他的妹夫，忽然看到阳台上似是站着一个人。

程晓辉赶紧走过去看，是顾盼。

他松了口气，便把手机塞回裤兜里，说道：“你怎么站在这里，又不开灯，把我吓一跳。”

顾盼没有扭头，迎着晚风，口吻苦涩，“吹吹冷风，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程晓辉见她衣着单薄，便回身把买回来的面包和牛奶放在柜台上，他再脱下自己的外套，走过去把外套递给顾盼，说道：“晚上特别冷，你穿得少，我的外套挺暖的，你先穿着。”

顾盼扭头看他，程晓辉和妹妹晓君有点像，晓君是女人，有这样的容颜给人的感觉就不算好看，不过男人有这样的容颜却算得上好看的。

外貌不重要，这个男人还是懂得体贴人的。

顾盼见他脱了外套后，里面便只有一件打底衫以及一件加绒衫，连忙婉拒：“谢谢，我不怕，程先生赶紧穿上你的外套，别冷着。”

程晓辉温和地说：“我和晓君一样的，打小就习武，身体很好的。你要是嫌弃我的外套，那你就别站在这里吹冷风了，明天我妹妹肯定会来看你的，要是你病了，我妹妹就得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顾盼只要清醒过来就可以出院的了。

不过夜色太深了，程晓辉便想等到明天上午再帮顾盼办理出院手续。

顾盼想说他以前还得了重病呢，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穿回外套，我回房里便是。”

说着，她往里走。

程晓辉这才重新穿上外套。

见到程晓辉买回来的牛奶和面包，顾盼就知道外面的餐饮店都关门了，也是，夜色太深了，程晓辉也不可能跑太远，只能买点面包和牛奶先吃着垫垫肚子了。

程晓辉穿好了外套，便拿过袋子，拿出了一小袋面包递给顾盼，在顾盼接过后，他又递给顾盼一瓶牛奶，“没什么买的了，我就买了这些。”

“嗯。”

程晓辉饿得厉害，他自己拿出了面包和牛奶，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喝牛奶，三两下就吃完了一只面包，接着又吃第二只。

他一共吃了五只面包，喝了两瓶牛奶。

顾盼只吃了一只面包，喝了半瓶牛奶。

顾盼的那小袋面包是三只装的，她只吃了一只，余下的那两只，她递给了程晓辉。

“你不要了？怎么才吃一只？”程晓辉皱着眉说她：“女孩子总是要保持着苗条的身材，我理解的，但也不能节食。”

“我不饿。”

顾盼是没有心情。

程晓辉看了她一会，便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那两只面包，又是三两下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