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最后知道的人是我,然后律师来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在心上。
陆暻年不娶我,是因为他留了后路。他出事之后,我可以改嫁?这是多么可笑的后路,如果是我呢,我会在全心的爱一个人的时候,给他留后路将来去找另外的女人?不会的,我没有这样的心胸。
但是陆暻年,有。
我在律师来的那一刻,甚至怀疑,大概陆暻年是从来没有爱过我的。
如果爱过,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就算是他真的死了,我也会守着孩子等他这一生的,可是并没有,陆暻年并没有了解我。
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对他的爱意跟对这段感情的认真。
心寒,是真的凉透了。
“你们都很好,机关算尽,这天下没有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你爱他,所以他就该永远的臣服于你。而你并不顾虑,甚至没有想过,他是不是接受,是不是喜欢这样的一段感情。他口口声声说爱我,然后呢?就是安排我改嫁,让我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去嫁给别的人?这就是你们口中说的爱?你们总是用自己以为最好的方式爱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需不需要,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守着他过一辈子,他既然那么安然的安排了这些事情,那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改嫁了,这不是完全是按照你们的指示办的吗?”
我很冷静的说出这番话。
颂先生看着我,张了好几次嘴,虚声说道:“你别这样,他是真的爱你。”
“哈!”我笑起来,笑的讽刺又凄惨,“你能说出这番话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颂先生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声音里能听出他的悲伤的情绪,“都是我的错。他之前有过几个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跟你是不一样的,他不会用那样宠爱甚至沉溺的眼神看她们,我知道暻的心思。所以我难以忍受你的存在,我想要毁了你。”
“这大概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送走了你。就开始跟我对抗。”
颂先生勾勾唇,“我这些年,所有事业发展的方向就是能控制住他,他的那些反抗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我看到他这样,反而对你更加的反感。一个能让他全心全意甚至不惜付出事业维护的女人,真是太讨人厌了。”
“我警告他不要在试图抵抗我,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你分开,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没想到.......他会宁可跟我一起死,也要护住你。”
颂先生这时候抬起头来看我,他的眼中是有眼泪的,那样伤痛的样子,“所以,你别这样说他,我听着,都为他心疼。”
“呵呵。”我还是觉得可笑,是真的可笑,“你不觉得你这样心疼是件很可笑的事情。中国人说这是既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用我逼得他跟你同归于尽,现在又跟我说,你为他的感情心疼,你不觉得你前后矛盾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女人特别的碍你的眼睛,随时可以来杀我,我不会离开本市的,我没有陆暻年那么胆小。”
害怕失去的人才会胆小。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走到病房的门口,打算开门出去,手都已经碰触到门把上了,听颂先生在身后说:“我不会动你,动了你,他就真的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了。”
“假惺惺!”我就只给了他三个字。
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呢,明明颂先生他看的那么明白,陆暻年为了我是可以不顾一切的,可是颂先生非要逼他,逼的他以身试险,现在好了,人没有了,他又来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大概都是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知道后悔的。
这种人统称为‘贱’!
我咬着牙走出了医院,安排好的人在门口等我,夏亦寒也过来了,看到我,他满眼的担心,“怎么样?”
我还是很强硬的语气,“什么怎么样?不过就是贱人加疯子。”
夏亦寒没说话。
一路上车,他才说:“爸爸想见你。”
“见我干什么?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直接说。
有什么好见的,见了无非也就是那几句话,我现在可算是全城最被人同情的女人了,外界又不知道陆暻年的私下安排,在外人看来,我这个女人可真是悲催到了极限,还没有转正。就跟陆暻年生了孩子,未来后辈子,怎一个惨字了的。
别说外面的那些人,就是别墅里的那些保姆佣人,看到我的眼神都透着一种可怜我的眼神。
我其实是特别讨厌这样的目光的。
夏亦寒倒是没有再说,送我到家,他才说:“你的这事情,我不劝你,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的女孩子了。但是父亲这里。让他们不上门是不可能的,我也做不到阻止,还有那个女人,她不可能不找你。”
我讽刺一笑。
我离开本市的这段时间,夏天佑直接被判了无期徒刑,虽说现在的无期徒刑有可能减刑,并不是真的要关一辈子,但是二三十年总归是跑不了的,等二三十年后夏天佑出来,夏夫人还有没有命活着都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的夏家,夏亦寒是不可能跟夏夫人一条心的,夏富老奸巨滑,他还等着儿子给他养老送终呢,自然不能帮着夏夫人让夏亦寒不高兴。
所谓风水轮流转,过去那么多年,他们对夏亦寒弃之如敝屣,现在可好,一切的一切都要看着夏亦寒的脸色,只要夏亦寒不喜欢的,夏富定然是会反对的。
夏夫人到现在可算是彻底的孤立无援了。
这时候她不想起我来都难。
只不过我没有想跟她修复关系的打算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陆暻年的这件事情,我好似对世上的一切都看淡了似的,什么父母亲情,甚至对两个孩子,我都看的没有以前那么重了,那种热烈的,不顾一切甚至甘心情愿付出一切的爱。似乎从我的身上脱离了,没有那个气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