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变的强硬起来,坐直了身体看着我,“我还有你跟孩子。我不能沮丧。”
我看着陆暻年强撑起来的样子内心有些复杂,能碰触到他内心深处最软弱的一块,我当然欣喜蔚然,毕竟我最想要的就是跟他开诚布公,没有半点的秘密可言。
但是现如今他的秘密我都知道了,却又是这样的沉重。
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样走过来的。
一直漠视着这个世界,让自己跟所有人的保持距离,不碰情爱,不露真情的过日子。
想想也是真的苦。
到此,我们俩的对话就此结束,一起进了家门。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打消将我跟孩子送走的想法,但是我自己却是肯定了的,我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他的,在他这样脆弱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离开,再者说,世界这么大。除了这里,又有哪里是我的立足之地呢。
回到家里,刚进门就看到保姆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散步。
其实兄妹俩都已经会走了,只是保姆顾着他们的事情,总是小心一点,怕他们伤到哪里,所以总是抱着。
看到我们进门,女儿首先就伸出了手要让陆暻年抱。
这孩子也是让惯坏了,从小陆暻年就喜欢抱着女儿。这抱的时间久了,孩子自然就成了习惯,看到陆暻年,理所应当的就要让他抱。
儿子更加简单粗暴的多,推着保姆就要下地,跌跌撞撞的就要往我这里走。
我倒是不想让孩子分出个跟谁亲近来,都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谁都不要缺失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只是陆暻年表现的太过偏心,我就是再怎么的,也不可能让他这样的偏心完全扭转,所以少不得我就要多看顾儿子一些。
让保姆先休息一阵,我跟陆暻年护着孩子在外面的院子里走路。
别看孩子现在走的跌跌撞撞的,并不稳当,但是对孩子来说这无疑是很好的联系,成日里抱着,对他们的发育并不是那么有利的。
儿子是个莽撞的,边走还边伸长了手。速度很快的就揪下院子里的花来。
这院子上次被烧过一次,很快的恢复原状后,院子的花草也是重新买的好的来补上,开的好好的白玫瑰花,就这样被儿子辣手摧花。
偏偏玫瑰花还有刺,他这样的行径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长大了嘴哭,小手被玫瑰花的刺扎的一个有一个的小洞。
小孩子皮肤嫩,这么尖锐的刺。一扎揪破。
我当然的心疼,边查看孩子的伤口,边叨叨着要给着院子换换花草,本来嘛,家里养孩子的家里,怎么还能种这样带着刺的植物,伤到了孩子可是不好。
陆暻年并不同意,“不换。”
这院子的白玫瑰是他给我的礼物,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但是从我搬进这栋房子开始,院子里的白玫瑰就没有凋谢过,即便是他什么都不说,我自己也能明白的。
“可是........”我知道他的心意是一回事情,伤到了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你看孩子的手!”
他给我的礼物我当然开心,但是伤到孩子,那又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陆暻年这一次倒是说的洋洋得意,“你看惜儿不是好好的。”
瞧把他得意的。
女儿倒是真的没有被花伤到手,倒不是她真的就那么乖,不去摧残花木,这么大的孩子,破坏力总是极强的,而是女儿不会像儿子一样的莽撞,她总是观察很久,然后直接将手放在花瓣上,直接揪花瓣下来。
儿子从茎上开始折,倒是还能保持花的完整。女儿比他狠的多,被女儿摧残过的花,也就只剩下一地的花瓣。
偏陆暻年还沾沾自喜于他女儿的聪明。
真真儿是让人头疼。
我抱着儿子进屋去上药。
有了孩子之后,总是有很多的事情变得不同,明明刚才在别墅的门外,我跟陆暻年还是一幅伤春悲秋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样子,可是进门面对孩子,两个人好像都会不由自主的放下在外面面对的一切苦难,尽力的给孩子营造一个无忧的样子。
这不是我们刻意的。而是孩子真的软萌的厉害,看到他们,我们就真的能忘却心中的烦恼。
给儿子上药,看着他的小胖手上面的血眼儿,我是又心疼又恼怒,手给他上药,嘴还不停的给他吹着手,怕他疼。
才这么点点大,真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平时跟有多动症一样的儿子,在我给他上药的时候,倒是乖的很,就那么定定的站着,黑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抬头看他,他就对着我叫声:“妈妈。”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看到儿子的眼睛,突然就想哭。
没忍住,也就真的哭了起来,抱着儿子的小身子,他的体温总是比我高,热乎乎的像是个小暖炉。抱着他肉乎乎的小身子,好像外面受到的那些委屈惊吓都得到了缓解似的,就是好想哭。
儿子大概是被我突然的情绪爆发吓到了,跟着我一起哭,哭的声音比我还大,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自己擦着眼泪还想要哄住他,结果就是母子俩个哭成一团。
这事情根本就来的毫无征兆,但是却又是如此的猛烈。对着外人的人,无论是夏亦喊还是颂先生我都不能哭,我要尽力维持自己的淡然,不在意。对着陆暻年,我更是不能哭,在陆暻年如此慌乱的时刻,我是他的定心丸,就跟定海神针一样万万不可表现出任何的动摇跟害怕。
但是事实上,我也是个人,面对这样一重又一重的事情,我当然会累,会害怕。
惟一能哭的对象,也只有儿子。
陆暻年陪着女儿在外面玩了一阵,听到哭声,就抱着女儿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是吓了一跳,他的第一反应是,“伤的很严重吗?”
我急忙想忍住泪水,可是这种强迫着忍住的哭意,瞬间就变成了打嗝。
我打着哭嗝说不出话来。
我这么一打嗝,倒是逗笑了兄妹俩,两个豆丁大的小孩子,盯着我打嗝的样子笑的哈哈的。
就是刚才还哭的很惨的儿子,照旧笑的厉害。
陆暻年先是查看了儿子的小胖手,发现问题并不是很严重之后,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这点伤也值得你哭成这样。”
他是从来倡导男孩子要养的铁血一点的,不能宠,不能让孩子娇气等等。
我哭嗝根本止不住,一下下的丢脸极了。
陆暻年放女儿跟儿子并排坐着,就那么看着我哈哈大笑,然后他起身去给我倒水喝。
我瞪着儿子女儿笑个不停的脸,觉得虽然丢脸,倒是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