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身边睡的男人是谁吗?”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说起英语来,他的英文口音要比中文的流畅很多,用英文说起话来,也没有了用中文说话事情的那种诡异感,他说:“我可以告诉你,你身边的男人其实是什么样的!”
我脑子一阵阵的发白,但是却也知道拒绝他,“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孩子的父亲,我自然比你更了解。”
我同样用英文回答他。
但是声音却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是吗?”他反问着。
用一种特别奇怪的语气,似乎有些怅然若失,不过他很快就笑起来,“别那么快拒绝,有一天你也许会求着我告诉你。”
“决不会有那一天。”
“那好,咱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是我翻译的,在英语里,其实是很长的一段话,不过对方似乎知道这句话会被中国人翻译成拭目以待,所以说的很流利。
挂了电话我发了阵呆。
不确定电话是谁打来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关于陆暻年的,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问题。
可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有种暗黑的势力在向我袭来,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打算以什么样的姿态侵入我的生活,这种对未来的恐惧。令我坐立不安。
一个人在别墅里转了几圈。
孩子现在已经过了七个月,非常的好动,尤其是儿子,放进学步车里,那简直速度快的不得了。我看着孩子在我身边捣蛋,频频失神。
实在是捱不住心中的好奇,我让保姆看顾着孩子,然后转身回卧室去打开电脑看之前的帖子。我当时心里太震惊,而且又慌乱,根本就没有好好的看看当时爆出来的那些照片。
一段时间不上网,发现原本被顶得最高的帖子,现在竟然找不到了,已经被人屏蔽了。
我不知道让网站屏蔽这样消息的人是不是陆暻年,但是显然的,我是看不到当时的那些照片了的,我也不知道心里是失落多,还是开心多。
开心当然是关于陆暻年的那些丑闻,都已经被屏蔽了,没有了,外界再想拿这个作文章,过了这一阵子。恐怕是不成的了。
失落,当然是我不能做出什么求证。
刚才电话里那个男人,他能清清楚楚的说出陆暻年身上的特征。我心底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的,之前看到那些照片,我震惊之后,不断的劝着自己说,有可能是误会,毕竟外国人的礼仪里面贴面亲吻什么的很普遍,就算是那些照片早已经超过了礼仪的范围,也有可能是酒后胡来啊。年少轻狂的时候,多喝点酒,有点这样那样放荡不羁的事情,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
虽然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但是不妨碍我知道别人会有。
所以我一直都不问陆暻年,对此,我也并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但是今天的事情打破了我长久以来对自己的一种洗脑,我突然发现也许我从前都是自己再给自己找借口,能说出陆暻年身上那么私密位置的情况,能那么笃定的告诉你,你并不了解你身边的男人。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是电话对面的人是对的。
陆暻年的丑闻曝光后,陆暻年没有跟我解释过一句,我一直认为他是觉得不用解释,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意思。
却没有想过,也许他是难以启齿,也许他是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
我真的有些沮丧。
陆暻年曾经有过的经历当然对我是很大的冲击,更多的,当然还是未知。真的觉得自己简直无能极了,我跟陆暻年在一起这么久,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却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就是他跟方笙跟贺莲城的关系,也都是最近我才详细的问过他,知道了其中详实的细节。
我沮丧,是因为我对陆暻年了解太少。
总想着他光丰齐悦,是谦谦君子,是朗朗明月。
但是似乎,他的曾经并不如我想象那么光华灿烂,我有些不敢去触碰,甚至不敢去想,如果他的过去充满了重重的黑暗,那么我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像是刚才的那通电话,如果他真的曾经跟男人有染过。那么我是不是就能接受。
又是不是能坦然的跟陆暻年接续这样过下去,一切都没有了答案。
晚上的时候,陆暻年照例跟家里视频通话,在我们这里是晚上,是马上要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然而在他那边,此时却是凌晨。是一日中最应该深度睡眠的时候。
我看着他眼下的青影,到底还是体谅他,“有这些时间你睡一会儿,不好吗?孩子们跟我都好,你回来就能见到了。”
陆暻年摇头,“孩子现在一天一变,我不看看他们也没办法安心的工作。”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让他在视频里看看孩子,逗逗孩子,儿子没心没肺的,见到,就要伸手抓,拿上了准往嘴里塞。倒是女儿,无论什么时候,在何种情况下看到她父亲,都会露出一个笑脸来。
小姑娘长到七八个月,已经有了小女孩的样子,头上带着粉色的丝带,笑起来还会抿抿嘴角,引的陆暻年也跟着笑。
我心疼陆暻年,就说:“现在高兴了?孩子也看了。快睡吧。”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只是看着他这么累,我也是真的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跟他闹别扭什么的,过去的事情一旦问起来,不仅他需要勇气向我说明情况,解释清楚,我自己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真实的真相打击到。
我虽然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当时已经开始本能的抗拒。
陆暻年声音哑哑的,他实在是累的不行了。
但是人累到虚脱的时候,往往是真的睡不着的,心里存着事情,哪里真的放的下心。
所以陆暻年说:“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我明早一大早的会。现在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要醒,比不睡还难受。”
“嗯。”我答应着,其实这会儿我是真的害怕跟他说话的。
我这人没有什么城府,是真的心里装不下什么事情,跟他说话,一个弄不好就要漏馅,我实在不敢让自己放松心情的跟他聊天。
其实陆暻年真的已经很累了,他躺在沙发上,拿着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半眯着的,低低浅浅的说着孩子们的话题,这个话题最安全,最不会出错。
我至多也就是关心他一句。“事情真的很棘手吗?还要在国外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