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病是商场上最不能有的,但是却也是最好拿来利用的。
袁圆的公司怕吃亏,所以毁了之前的约,又跟陆暻年签了原本准备前给第三方公司的约,这样他们也许以为自己截了胡,还在沾沾自喜。却不知道陆暻年转手,就将原本的合同受益额减了4个百分点签给了第三方。
这么一交换,最大的赢家可不就是陆暻年。
怪不得从前都是带着一整个智囊团队的陆暻年,这次只带了我跟白助理来,这完全就是将所有人的心理都算进去了。
这样的人,令人佩服又敬畏。
我小心的将合同锁在保险柜里,祈求着这东西千万别出什么错。
一夜好眠,第二天我穿好衣服,踏上了独自漫游巴黎的路。
欧洲的城市其实比中国的城市要慢很多,尤其是比我长大的那座被称为’速度之城’的地方。
空气还是冷的,只不过呆了几天,我已经有些习惯。沿着玫瑰线一路走,街上的人不多,却每一处都是景色。我没有去游客扎堆的卢浮宫、埃菲尔铁塔,只是一个人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
耳机里播放着一首哀伤的法语歌,这是我大学时就非常喜欢的歌。
到这时才明白,离婚其实是一种长久的痛。在法庭上那一刻,我觉得痛快又解脱。但现在我又觉得孤单又落寞。
当然我并怀念江哲年这个人,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以及那种毫无归属感的彷徨。
所有的财产判给了我,我知道想要拿回房子财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全权交给了律师。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他们能要回多少,就提成其中的百分之十给他们。为了拿到更多的钱,我相信这些律师会尽职尽责,会尽量拿到更多。
房子拿回来就出手卖掉,我不认为我还会回到那个家里去住,事实上,我连那个小区的电梯都不会在想去搭乘。
住在卫翎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无论他的性向如何,我跟一个未婚男子住在一起,到底还是会惹来闲话,就算我自己不在乎,总也该为卫翎考虑。
我爸妈那里根本不用想,回到他们那房子里去住,我怕我会被我妈的疲劳轰炸逼疯。
为了离婚,跟家里虽然说不上登报脱离关系那么绝对,但是关系彻底闹僵了却是肯定的。
到今日,我是彻底的成了无根浮萍,漂泊人世间。离婚后这几天,除了卫翎给我来了个电话关心以外,在没有任何人的关怀,活到现在我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可悲到了极点。
也许是越来越低落的心情让我身体做出了反应,我蹲在下水道旁边大吐特吐。
有热心的法国人上前询问,“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我摇摇头,谢谢了他的好意。
其实我这一段时间身体一直不舒服,先开始是以为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好,等好了就会好一些。可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但身体上的难受却半点都没有消散,反而变本加厉。
人在难受的时候,心灵最脆弱,而我,站在陌生的街头,举目无亲。
不想这样消沉下去,我决定回酒店去,睡觉都比我这样胡思乱想来的好。谁知道袁圆站在酒店的大厅等着我,她穿着酒红色的羊绒大衣,黑色麂皮高跟靴子,优雅美丽,却在看到我的一刹那,形象全无的吼起来,“顾夏!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土匠乐扛。
她跑过来抓着我,急赤白脸的喝问:“那陆暻年是只老狐狸,你就是只小狐狸。竟然骗的我老总放弃合约,你们这么干真的好么?啊!拿‘兵不厌诈’来对付法国人,你们觉得合适吗?”
我的两个肩膀被她摇着,脑袋更是发昏,刚刚才吐过的缘故,她这么一摇,我当下就觉得天旋地转。
前台的人见了我们这样急忙打电话叫人。
陆暻年赶来的很快,他是从外面回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子。
看我被袁圆这样不顾形象的摇晃,吓的一下扔了手中的礼物盒,快步就往我这边走过来,说话又急又怒,“快放开她,她的身体,经受不住你这样!”
袁圆可能是被他吓住了,立刻松了手。
可我已经昏了头,身体软软的往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