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周家新开的茶园需要人手,所以周员外又调派与雇佣了不少人到新茶园帮忙。新茶园离原本的那三十亩茶园并不远,所以稍不注意就有雇工跑到了旧茶园来,或偷偷打听红茶制茶方式,或是给茶园添堵。
前些日子周纾巡视茶园时才发现有些茶树枯萎了,她找主事询问,后者不以为意道:“这些茶树想必是有蛀虫,要么是养分被别的茶树吸收了,所以长坏了。”
几乎所有的茶园都会有一两株茶树生病或枯萎,这是正常情况,所以主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特意询问这事。
然而他并不清楚,自从周纾知道茶树的生长与祁有望有关之后,她便很是留意茶树的生长情况,发现这一年来,除非是刻意为之,否则茶树压根不会枯萎。
她也担心是不是祁有望的祥瑞不管用了,但是鹿、作物生长情况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祁有望的祥瑞依旧在,她夜里甚至偶尔还会梦见绿色的光点。
所以她肯定是有人不安好心想破坏茶树,毁了茶园。
周纾面上不动声色,只让人挖出那些茶树,然后此事就这样草草处理了。可是茶园的人慢慢地便发现了每日都有枯死的茶树,那主事也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忙找周纾汇报。
周纾反问那主事:“你觉得会是什么问题?”
主事也拿不准主意,揣测道:“兴许是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病,又许是照料得不仔细。”
周纾点点头:“你将那些枯死的茶树带来给我,还有,那里的土也带些来。”
主事去办了,很快茶树就送来了祁家别庄。
其中一个雇工好奇地打量祁家别庄内部,离去时问主事:“茶树难道不是正常枯死的吗?为何要送来这儿?”
“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主事训斥,但是还是提了一嘴,“娘子种茶树可是顶好的,让她看看茶树或许能知道得了什么病。”
“哦。”那雇工心里有点慌,但是又安慰自己,哪怕是老茶农也未必能看出些什么来。
他却不知周纾早就仔细地检查过所有的茶树了,也知道这些茶树是被人浇了盐水。
她之所以能发现,还是仔细研究那些泥土时,祁有望好奇地凑过来,然后夹出了一颗夹杂未融化的粗盐。
周纾眯了眯眼,刚要过来琢磨,祁有望便舔了一下:“还真是盐,我以为是长得像盐的砂石。娘子,这地又不是盐碱地,怎么会长盐呢?”
“是呀,怎么会长盐呢!”周纾脸上没什么笑意,她端来茶给祁有望,骂道,“地里出来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放进了嘴里,你就不怕这泥有粪便或者毒?!”
“嘻嘻,跟娘子成亲那么久,我可也是懂得一点种茶之道的好伐!这肥料不能常常施加,否则对茶树来说不是好事。”祁有望依旧是那副乐观的模样。
周纾叹气,没与她纠结这事,而是琢磨起了茶树被浇了盐水之事。这种事情一般很难让人发觉,毕竟也不会有人肉眼便分辨得出盐水与普通水的区别。